伯父以一副长辈的姿态教训着道:“唐茵,你要明白亲疏远近,我可是暮辰的大伯父,我弟弟要是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也要从我们家里选一个啊!
再说这件事是要看你婆母的意思,你一个儿媳妇听着就是了。你当真把自己当成候府夫人了,顾暮辰被除名,你还算什么候府夫人,不知所谓。”
唐茵冷声道:“伯父也知道亲疏远近啊!我还以为您不知道呢?我只知道我没嫁进来之前,有人闹着要分家,就怕候府占了他们的便宜。”
伯父一听不高兴了,“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想从旁支里选个孩子?”
“皇上是看在老候爷的面子上所以才没有削爵,给顾家保留一丝颜面。这个孩子只要是顾家的就可以,而我要的是品行端正,不能辱没了顾家的门楣。”
伯父嗤笑道:“顾家出了一个顾暮辰,顾家的脸面早就丢光了。”
“大哥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儿也是一时糊涂。”
“糊不糊涂我不知道,反正在这件事上我劝你们别糊涂。”顾家大伯拂袖而去。
唐茵冷笑,竟然还有人敢威胁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不是宝贝这个孙子吗?那就从这个孙子下手呗!
老夫人有些害怕,这个大伯可不是好应付的,如果顾暮辰不在,这个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
“唐茵啊!娘求你,救救暮辰吧!等他回来了我让他给你赔罪,你想怎么罚他都行,你可千万别不管他啊!”
“娘是想整个侯府陪着他一起流放吗?还是说娘想陪着他一起去流放。冒领军功那可是死罪,若不是我娘家倾尽所有,他连活下来的可能都没有,娘是觉得我帮的还不够?”
老夫人哭的泣不成声,那到底是她的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造的孽,她名下应该下有一个儿子的,那是她抬了陪嫁丫头给老候爷做妾生下来的孩子。
那小妾这辈子都对她恭恭敬敬,生下孩子就直接抱给她这个主母抚养,表忠心自己这辈子都听小姐的,可惜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容不下这对母子,因为她不敢赌。
她早已从老候爷眼里看到他对那个女人的怜惜,而自己身体又不争气,生下顾暮辰后就再没怀上别的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又是她一手养大的,那此时她至少还有个依靠,也不至于被大伯威胁。
“那过继的事……”
“如果真过继大伯的孙子,那这侯府就跟我们没任何关系了。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
老夫人点点头,现在儿子不在,儿媳妇就是她的主心骨,府里上下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她又不是不清楚。
尤其是顾暮辰被带走这几天,府里上下都换了新人了,也就是说这个家里现在唐茵说了算。
很快,大伯父那边就传出那个想过继过来的孙子因为偷看师父的小妾洗澡被打折了腿,更是被书院退了回来。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说他年幼无知谁信啊!如果真年幼无知,会跑去偷看人家小妾洗澡?打折他的腿还真是便宜他了。
就这样的人品也敢送过来当世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就算是这样,这位伯父还是不死心,又送来六岁的小孙子,不过当他把孙子送过来时,唐茵的怀里已经抱了一个两岁多的孩童。
“这个孩子哪来的?”大伯父看着唐茵怀里的孩子不解地问。
“当然是顾家的孩子,身家清白亲生父母也是简单的旁支,这件事我已经知会族里的长辈,明日就会在族里长老的见证下,将这孩子记在顾暮辰和我的名下。”
“我可是顾暮辰的亲伯父。”
唐茵将怀里的孩子交给身边的嬷嬷带下去,然后淡淡笑着说:“是吗?据我婆母说,奶奶只生得我公公一个嫡子,请问你这亲伯父从哪说起啊!”
“你……”顾暮辰的伯父指着唐茵就要破口大骂,却看到唐茵掏出袖口里的鞭子。
“连我们普通人家都知道嫡庶有别,更何况是京城世家,伯父是不是时间长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唐茵将鞭子紧紧地握在手中。
“你一个晚辈,哪有这样跟长辈说话的道理。”
“长辈?我敬你,你就是个长辈,我不敬你你就什么也不是。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龌龊的心思,你不就是想欺负我们候府孤儿寡母吗?那你也要看看我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唐茵话音刚落鞭子直接落在顾大伯的脚下,那声音惊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你……”顾大伯指着唐茵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时间在我这里讲道理,不如早些回去把自己的子孙教育明白,小小年纪就干出此等下流之事,顾家的名声都毁在你们手里了。”
“来人,送客。以后顾家这位大伯再上门一律拒之门外,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候府打秋风,当我们是开善堂的吗?”
“你这是大不敬,我可是你公爹的亲哥哥。”
唐茵抬眼冷哼道:“那你去找我公爹,去问问他,他到底认不认你这个亲哥哥。”
“你……”
唐茵一个眼神,这位顾家大伯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人架着扔出府去,他身后还跟着哭哭泣泣的小孙子,小家伙吓坏了,他才不管什么荣华富贵,有命活下去才是真的。
顾家祠堂,有与顾家大伯关系相近的人,在拖延时间。
“长老,是这孩子哪方面不符合过继的要求吗?”大家已经在祠堂外等了半个时辰了。
长老摇摇头,一样姓顾,只不过是个旁支,算起来还是个清贫的旁支,没什么不符合之处。
“那是我不符合要求?”唐茵面色难得和悦。
“也不是,只是人还未到齐而已。”
“孩子在,婆母和我都在,甚至我公爹的牌位都在,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还需要我们等。”
这时有人匆匆走过来,在长老身边低语,唐茵没错过长老脸上错愕的表情,没错那位自以为是的大伯在来祠堂的途中马惊了,人从车上摔下来断了肋骨,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