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名叫钟艳如,icu的护士长,周安妮的顶头上司。
从周安妮的来电备注就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十分不好。
周安妮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接通键,可还没开口,就迎来怒火冲天的咆啸声。
“周安妮,你死哪儿去了?我已经整整十分钟没看到你的人,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是脱岗!是不敬业!是对护士职业的侮辱!是对病人生命的极端不负责!我命令你,立刻,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
“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我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会。”周安妮气得酥胸起伏,俏脸惨白,却还是耐着性子,据理力争。
“我听出来了,你对我留你加班的决定有意见!有意见就直说,藏在心里暗搓搓地怼人,是小人所为!”钟艳如指桑骂槐。
“是,我有意见!”周安妮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一个班八名护士,凭什么就留我一个人加班,而且一留就留了大半个班?”。
“因为你是董事长的女儿,更应该有主人翁的精神!”钟艳如理直气壮。
“说谎话鼻子会变长的,钟护士长,真正的原因,怕是我姐姐周南烟有特殊的吩咐吧?”周安妮冷冷地道。
以往,面对钟艳如的责骂,她大多时候的反应,总是唯唯诺诺,选择息事宁人,害怕争执起来,导致家丑外扬,可这一次,她下意识用视线扫了眼肖章,莫名其妙地不愿再忍气吞声。
钟艳如明显被噎得够呛,好一会才再次开口:“你胡说!我这是对你负责!你姐姐当年做护士的时候,天天主动加班,每天从早忙到晚,毫不懈怠,从无怨言,比起她,你不感到羞愧吗?”
周安妮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语气更冰冷:“我没什么好羞愧的,她是她,我是我,她有她的意愿,我有我的活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彩,我不羡慕她,不想学她,更不想和她比较。”
“自甘堕落!”钟艳如用不屑的语气评价。
周安妮怒了,正要骂回去,却发现手一轻,手机没了,再抬头,就看见肖章正拿着自己的手机。
“那个谁,你嘴巴这么臭,今天吃·翔了吧?是狗翔、猪翔还是人粪?”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请闭肛,免得恶心到我!”
“我呢,是安妮的男朋友,至于安妮呢,就在我的身边,但她不想跟你这个老妖婆说话,我可以全权代表她。”
“听好了,我没有跟你聊天的意愿,只是想说说我对你的各种评价。”
“从年龄看,你挺老的,用四个字词形容——人老珠黄,到更年期了,所以脾气很大,大得宇宙都承受不住。”
“从长相看,你是残次品,不是被拍过砖就是脸砸过地,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是吧,我用四个字回答——相由心生,像你这么恶毒的人,哪可能有好面孔,除非是整的。”
“从性格看,你易怒暴躁尖酸刻薄,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种,从小缺爱,导致你更偏激,以至于心灵扭曲,仇富,性格矛盾,为了生存,却不得不厚着脸皮舔人屁股……”
肖章说得又急又快,手机那头的钟艳如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气得头晕眼花,最后不得不恨恨地挂断电话,再不挂,她怕自己喷出血来。
“啊呸,战五渣,也敢骂我女朋友,下次见面,非把你气得中风不可!”肖章犹自愤愤不平,自己的女人,自己都不舍不得骂,这个钟艳如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
“谁是你女朋友?!”周安妮一把夺过手机,喝斥,“谁让你乱动了,趴下!”
尽管仍旧气势汹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心情好了许多,身上的寒气已经消散一空。
肖章没有反驳,乖乖地趴下。
“伤口不大,只需要缝三针,忍不了疼,我就给你打点麻药。”周安妮道。
“麻药这东西,我永远用不着。”肖章轻描淡写地回答。
周安妮不再说什么,戴上口罩,戴上橡胶手套,拿起针线,专注地开始缝合,动作温柔,稳若磐石。
在大学里,她的专业却是临床医学,本硕连读,五年制,每年都拿特等奖学金,之所以在安平医院当个小护士,是家里的传统,要求每个家族成员都从底层做起,至少得到优良的考评后才能一步步升迁,她姐姐周南烟就有这样的经历,从护士到医院执行董事,仅用了五年时间,堪称家族的最佳升迁模版。
所以,这样的缝合手术对周安妮来说,真的没有任何难度,闭着眼睛都能完成,两个呼吸的工夫,就轻巧地完成了所有工作。
剪断线,贴上纱布,她抬起头,就看见隋雅一脸的幽怨。
“又咋啦?”她摘下口罩,脱下手套。
“我看出来了,你俩分明有一腿。”隋雅的语气十分肯定。
周安妮的心脏多跳了一拍,努力维持自己俏脸上镇定的表情:“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作为闺蜜,我不会告你诽谤罪的。”
“死丫头,终于承认了吧,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告你欺诈罪!你说你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才腆着脸多次求爱,现在想起来,多尴尬呀,你欺骗我的感情!”隋雅瘪着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行了行了,别装模作样了,就他这样的普通货色,街上一抓一大把,至于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嘛。”周安妮翻白眼。
“说得这么轻巧,那你把他让给我,你到街上抓去。”隋雅回了个白眼。
“我倒是想让来着,只要他同意就行。”周安妮毫不犹豫地转移矛盾,将战火烧到了肖章身上,只不过后半句话咬字特重,隐隐有警告某人的意思。
刚坐起来的肖章好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矛盾呀!
“别后悔哦。”隋雅兴奋了。
“帅哥,约吗?”
妖精啊!
肖章不是柳下惠,瞬间浑身兽血沸腾。
旖旎的画面刚刚在脑海中出现,他就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随即,凛冽的杀气迎面扑来。
下一秒,他脑海中的画面消退,意识回归现实,无奈地咽了口唾沫,正要艰难地开口拒绝,就听咔嚓一声,门被从外推开,走进来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