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久山看着包扎好的脚,那个蝴蝶结挺好看的,有些歉疚的道:“遇遇,这一段时间我可能都上不了山,无法打猎了。”无法打猎,就意味着他挣不了钱,没办法帮她凑银子。甚至于,连维持家里生计的担子都只能落到她的身上。他当然不愿意这样,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姜遇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的道:“你安心的待在家里好好休养,这个家让我来养。”
在一旁的杜怀安抓了抓头发,懵懵懂懂的道:“这难道就是吃软饭吗?”
小家伙的话似乎也没错,杜久山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却没有生气,只是点点了头。
姜遇脸上浮起一丝恼怒,屈指弹了一下杜怀安的脑门,看着他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俊不禁。“安儿,你以后少听村里的那些大妈大婶说昏话,都把你给教坏了。”
“噢。”杜怀安有些委屈,他说的没有错啊,连爹都没有怪他,娘为什么要生气?难道是娘不喜欢别人说爹吃软饭?
杜怀安摸着还有疼的地方,娘可真护着爹!
以后就要靠自己养活男人和这个家,姜遇心里不仅美滋滋,而且还有一股自豪油然而生。“二牛,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杜久山疑惑的抬了一下眉,“嗯?”
姜遇把身上的荷包解下来,欢喜的递给杜久山。
杜久山不解的将荷包接过来,解开绳索,看到里面的金瓜子和碎银,有些惊讶的抬首看着面前的女子。“这……”
姜遇眉飞色舞的道:“碎银是我今天卖皮蛋挣的,金瓜子是我给一家小少爷做粥得的赏赐。”
杜久山将荷包系好,由衷的夸赞:“你果然很能干。”即便没有他的帮助,她也能够很快凑齐剩下的三十两银子。
但是,他还是想出一份力。只是阴差阳错之下,他如今不仅帮不上忙,还要让她照顾这个家和受伤的自己。
他这算不算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出杜久山的心情有些低落,姜遇知道他是痛斥自己的无力。看来得让他觉得自己也是能帮上忙的,她眼眸转动,心念忽而一动,想出一个计策。“二牛,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杜久山一听姜遇要自己帮忙,立即提起精神,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唇畔漾开一丝苦涩,自嘲。“你要我帮你做什么?我现在只有两只手能用。”
姜遇将手放到他的掌心,感觉到手下的肌肤颤抖了一下,冲他眨眼一笑。“就是需要你的手!”
丝丝困惑染上杜久山的眉间,“嗯?”
“我知道你的刀工不错,想让你帮我削一些竹签。”姜遇用手比划一下,让杜久山知道竹签长什么样。
“你要竹签做什么?”杜久山不懂姜遇为何要他削又细又长的竹签,那玩意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箭使。
“做买卖。”
姜遇将白玉瓷瓶还给杜怀安,让他去放回原位。
“做买卖?”杜久山依旧一头雾水,什么买卖能用上竹签。
“我想到一种吃食,就是把切好的食材串到竹签上,然后放到添加佐料的汤里煮熟,那些小孩肯定会很喜欢。”
姜遇会突然有这个想法,是因为每次去领衣服,两个大户人家整理衣服慢,自己总是等上几个时辰,不如利用这个空档弄个小吃卖,而最简单的就是串串。那条街上都是有钱人,府上的小少爷肯定会喜欢这种新奇的吃食。但弄串串就是需要大量的竹签,这古代也没卖竹签的,她只能让男人手动把竹子做成一根根的竹签。虽然累了点,但至少不会让他觉得无所事事。
杜久山现在已经不惊讶姜遇时不时冒出的新奇想法,让他削竹签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不过他很乐意效劳。“好,我来削竹签。”
姜遇看着杜久山带着淡淡倦意的脸庞,有些心疼的道:“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开始动工。”
杜久山顺从的点头,“好。”他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受了伤,还流了那么多血,必须好好休养。
次日上午,杜久山感觉腿上的伤好了不少,这和那个药粉有极大的关系。
姜遇帮杜久山重新包扎时,也注意到伤口竟然已经结痂,惊奇的道:“这个药还真有效诶,伤口像是在以十倍的速度愈合。”
杜久山低眸不语,那种药可是神医研制出来的,药效自然非同凡响。
“再上一次药,伤应该会好得更快。”说完,姜遇就要喊杜怀安去拿药,却被杜久山制止。
“不必了,伤口已经结痂,慢慢休养就好。”
药粉就那么一小瓶,用完了可就没了。这种小伤不能浪费太多,得留着预备以后的危急关头。
“好吧。”既然杜久山都发话说不用了,姜遇自然尊重他的选择,毕竟伤的是他,药粉也是他的。
这回姜遇只是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再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末了系上和上前一样的蝴蝶结。
看着自己的杰作,姜遇满意的点了点头,搀扶着男人到院子里,坐到靠在墙边的长凳上。院外面是一棵大树,他这个位置正好在树荫下,阳光晒不到,非常的阴凉。“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弄竹子过来。”
杜久山点点头,抬眸看着头顶的苍天大树。
姜遇快步走出了院子,去村上种竹子的人家买了几根适合用来做竹签的竹子,然后杠着回来放到杜久山的脚边,又去厨房里拿来切菜用的桑刀。
杜久山拿过桑刀,干净如镜的刀面倒映出他藏在污垢下的脸庞。“这刀不适合削竹签。”
姜遇当然也知道削竹签用美工刀最好,可这古代哪来的美工刀。“可是家里只有这个刀。”
“安儿!”杜久山高声一喊,杜怀安立马从屋里钻出个小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爹?”
杜久山将桑刀放到墙边,“你去把我枕头下的东西拿过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