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似乎在发愁?”
刘大娘叹了一口气,“我家孩子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给摔伤了,我得照顾他。”她指了指那一大盆衣服,眉间的忧愁更重了。“可我又还有这么多衣服要洗,明天就要交过去,你说我能不愁吗?”
这还真是上天有意助她啊,春娟心下大喜,但顾忌着刘大娘正心烦,不敢将喜悦之色露出来,尽量抑制着自己的喜悦之情。“大娘,正好我手头上没什么事做,要不你把衣服分给我一些,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明天交不上衣服了。”
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多一点的衣服,刘大娘本想是多赚几个钱,谁知计划改不上变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孩子给摔伤了。如今为了明天能交上衣服,也只能照春娟说的办。钱是少挣了一点,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春娟啊,你是个心细的孩子,我将衣服交给你也放心。但我还是得再嘱咐你一遍,这些衣服都是做了登记的,你洗的时候可千万要仔细,不能弄丢或者是损坏了。”
春娟点点头,“大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小心的。”她可是听说了的,要是弄丢了或者是损坏了,是要照价赔偿的。这些衣服,她虽然不清楚价格,可是恐怕她就是洗几十件也抵不了一件衣服的钱。所以,即便刘大娘不嘱咐,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该说的也说了,刘大娘便将还没洗的衣服分一半给春娟,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可一想到自己少挣了一半的钱,还是有些心痛啊。
春娟拿着衣服便立马跑到溪边去洗,洗的时候格外用心,生怕弄坏了一点,更是不放过一点污渍,把衣服洗得跟新的一样。
这边,喂自家孩子喝完药,刘大娘看了看天色,再不去洗衣服,衣服就要晒不干了。“儿啊,你就在床上好好躺着,娘去溪边洗衣服。”
躺在床上的孩子一脸痛苦之色,右脚缠着厚厚的纱布。“嗯,娘你去吧。”
刘大娘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屋子,拿起院子里的衣服去溪边洗。
此时洗衣服的人都洗完回家了,溪边已经没有旁人,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里洗衣服。
因为记挂着家里的孩子,刘大娘洗衣服都有些魂不守舍,完全不在状态,也不管有没有把衣服洗干净,只想赶紧洗完回去。
“刘大娘,刘大娘”
一声声焦急的呼喊自远方传来,听得刘大娘心慌意乱,也不洗衣服了,赶紧站起来,没注意到脚边的一件衣服顺着溪水飘走了。
看着跑近的女人,原来是住在隔壁的年轻媳妇,刘大娘心里更加慌乱。“怎么了?”
女人是跑着过来的,有些喘不上气,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你家孩子从床上摔了下来,赶紧回去看看吧。”
“什么?”刘大娘脸色一变,将洗好的衣服装进盆里,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跑去。
一回到家,刘大娘将手里的盆放在院子里,径直冲进了屋,孩子躺在床上,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藏青色短褐的年轻男人,肤色黝黑,身强体壮,正是刚才那个女人的丈夫。
刘大娘都顾不上跟男人打招呼,直接扑到床边,将孩子全身检查了一遍,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的骂道:“你这孩子,我不是跟你说,要你在床上好好躺着吗?你怎么会摔下床的?”
孩子本来就疼得厉害,如今被刘大娘大声的一吼,更是直接哭了起来。“娘,我口好渴想要喝水,所以才会下床的。”
摔下床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喝水,刘大娘越发的生气,用手戳了戳孩子的脑门。“你要喝水,可你的腿有伤啊,你就不再等等吗?一会儿能渴死你吗?”
孩子哭得越来越大声,站在旁边的年轻男人都有些看不过眼了,帮着孩子说话。“刘大娘,别骂孩子了,他本来就很疼。刚刚我已经看过了,并没有怎么摔着。”
男人的声音才让刘大娘想起还有外人在,收起愤怒的表情,朝男人感激的道:“今儿真是谢谢你们两口子了。”
年轻男人摆了摆手,还算周正的脸上流露出真诚和友善。“大娘你不必道谢,咱们是邻居,本就该互相照看。”
刘大娘摸着自家孩子的头,看着年轻男人,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你们两口子都是好人,和你们做邻居,是我们家的福气。”
被夸奖的年轻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既然孩子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刘大娘也知道这个时节,做为家里主力的年轻男人有很多活计要干,没有对其进行挽留。
年轻男人走了以后,刘大娘想起洗的衣服还没晒,对着躺在床上的孩子再三叮嘱:“我现在要去晒衣服,再不许乱动了,听到没有。”
虽然摔下床没有摔严重,却也是真的疼,孩子哪里还敢乱动。“听到了。”
刘大娘这才放心的出了屋子,将洗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晾到绳索上,水从衣服上往下滴,掉到地上慢慢地汇成蜿蜒的水流,往低洼之处流淌。
太阳已经往西边走了,不过还有明天一整天的时间,应该是能够晒干的,不用担心交不了差。
刘大娘吁了一口气,进屋去照看孩子。
夜幕降临,月亮悄然爬上树梢,上山打猎的杜久山满载而归,在家的姜遇也做好了晚饭。
自从姜遇说可以抓活的猎物回来,如今,杜久山不再把猎物射死,只是将其射伤,或者是直接活抓,虽然要比以前麻烦许多,但凭着他的身手,抓到的猎物只多不减。
吃过晚饭后,姜遇在院子里走动消食,杜久山则坐在长凳上乘凉,杜怀安则去逗那些关在笼子里的猎物玩。
夜晚的院子比屋内要凉快许多,偶尔还能吹来一阵凉风,而屋内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烤箱。
不到睡觉的时候,根本没人愿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