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侧着身子看着赤脚大夫,“大夫,该你出声了。”
被姜听雨那双怨恨的眼睛瞪着,赤脚大夫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视死如归的将真相说了出来。“她用二两红糖从我这里换了一些砒霜,你的鸡是被砒霜毒死的。”
“姐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证据都甩脸上了,姜遇以为姜听雨会承认了。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不要脸的下限,直接翻脸不承认。
“我买砒霜是因为家里闹老鼠,你的鸡被砒霜毒死的,难道就一定和我有关系吗?这村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砒霜,你为什么不怀疑别人,却来怀疑你的亲姐姐!”说到最后,姜听雨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本来还有些动摇的家人,立即又全部偏帮着姜听雨。
姜母搂着姜听雨,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遇儿,你的这点证据可不够!”
“你既然在养鸡,也知道爹娘的身体不好,怎么也不拿两只回来给他们补补身子?”姜听雨用丝帕擦掉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两滴眼泪,“娘以前还说你是最孝顺的人,你哪里孝顺了?”
察觉到家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变了,姜遇暗自咬牙。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竟然还祸水东引。行啊,那她也不必客气,就看看谁更厉害吧。
“我当然比不得姐姐会心疼爹娘。”姜遇慢慢地靠近姜听雨,在对方的警惕目光中笑得灿烂。“瞧瞧,姐姐这身衣服是新做的吧,好像还是当下最时新的花样。”
姜听雨还以为姜遇是说不过自己,打算向自己低头,越发得意。“算你还有点眼光,这的确是最时新的花样。只是,你估计是没机会穿了。”
姜遇掩唇一笑,这傻女人还没意识自己已经中圈套了。“我没机会穿有什么要紧的,只是姐姐你这么心疼爹娘,怎么也不给他们做几件新衣裳。你瞧瞧,他们一个个都还穿打补丁的衣裳呢。”
这会儿姜听雨再迟钝,也听出了姜遇话中的讽刺之意,臊得脸通红,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哪里会真心心疼爹娘,刚刚不过是故意说的,想看姜遇出丑,结果出丑的反而是自己。真是气死了,为什么每一次她都会输给姜遇。
“要说咱们家里,最不肯认命的人好像是姐姐你吧。”姜遇自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一天到晚不干活,农家女的命,却有着公主的心气,只等着人来服侍你。”
“你!”姜听雨羞愤万分,却无力反驳。
而早在姜遇找来赤脚大夫作证时,他们家门口就有一群村民在围观看热闹,一直未曾散去。如今看到姜听雨出丑,一个个笑得别提多欢了。
此刻姜听雨像霜打了的茄子,再无法嚣张起来。姜遇知道自己要等的时机来了,再次将另外一个证据说了出来。“对了,我刚刚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我发现鸡鸭的尸体少了两只,是姐姐你起了贪念,偷偷藏了两只吧?”
姜听雨心虚的别开眼,底气不足的反驳:“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没有!”
“哦?”姜遇故意将声调拖得很长,转了好几个调,越发的让姜听雨心里发毛,她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发出不小的声响。“那姐姐你看,这地上的是什么呀?”
众人都好奇的看过去,还算干净的黄色的泥巴地上却躺着几坨还比较新鲜的鸡屎,一看就是近两日才拉的。
这下,众人哗然,他们可都没有看见过这家人养过鸡,立即明白是姜听雨在说谎,而姜遇说的是实话,立即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村民甲故意用极大的声音道:“我记得他家似乎没有养鸡啊?”
村民乙连声附和,音量比村民甲还要大。“他家就是没有养鸡!”
村民丙比较尖锐的声音,更是胜过前两者。“可没养鸡,这鸡屎哪来的?”
村民丁更是直接用戏谑的口吻道:“总不会有别人家的鸡飞到他家院子里来拉屎吧?”
几个人跟说相声似的话,成功把围观的村民集体逗笑了,绵延不绝的笑声传入院子里了,除了姜遇和杜久山脸色不变,其他人的神情都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
哦,杜久山脸脏兮兮的,连五官都看不清楚,就是变了也看不出来。
不过脸色最难看的还是姜听雨,一张还算漂亮的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羞窘,还是因为羞愤。
她实在没想到,院子里竟然会有鸡屎。那几只鸡也真是,好好的干嘛要拉屎在院子里。母亲就更有错,竟然不把院子的鸡屎扫干净,这样好了,留下了证据被姜遇找到,她就是想抵赖都无从抵赖了。
姜遇双手抱臂一步步逼近姜听雨,“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吧?”她挑眉一笑,纯洁无邪,天真烂漫,嗓音柔柔的,却是掷地有声。“还是该说姐姐你百密一疏呢?”
姜听雨往后退了两步,昂首挺胸,努力找回自己的气势。“没错,那两只鸡是我拿的。”虽然是理亏的事情,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谁让姜遇不知羞耻,嫁了人还不安份,用狐媚手段去勾引陈秀才。
姜遇嗤了一声,“姐姐终于肯承认了。”她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做错了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这姜听雨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可她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她是带刺的荆棘,今天不把这个姜听雨扎得满手是血,她就不叫姜遇。“我这鸡可是从别人那里租买来的,姐姐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把鸡偷走的,可得照价赔偿。”
鸡的确是姜听雨偷的,可被姜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多难听啊,她不要面子的吗?还想让她照价赔偿,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本来还保持着仪态的姜听雨当即愤怒的大嚷大叫,“什么?你说我偷你的鸡!还要叫我照价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