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琴翊琛只觉着喉头间一丝腥甜传到舌尖。他强行压制着,却始终压不下去,只能拿出帕子捂住嘴巴,将那团血吐到帕子上。
这是冲着皇家来的!
离琴翊琛把那方带血的帕子藏到袖子中,深邃的双眸发出阴鸷的目光,冷声道:“言兴玉听旨,朕命你十日之内全力侦破此案,给朝廷一个交代,给朕和皇后一个叫交代。”
他暗暗输出一口气,继续冷冷的说道:“列为臣工听旨,若此非常时刻,京城中若有人听到关于皇后的任何传言,都给朕立斩不赦,若有一句关于皇后的传言流出来,就是列为臣工执行不力,到时候,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了。”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历练,能够在瞬间理清背后之人接下来的动作,并提出应对措施。身为皇后,代表的是皇家的名声,这种时候,用维护皇后声誉的理由,堵住他们有可能散布的皇后失德的流言,是最好的机会。
这样,他们便给自己争取到了主动。
说着便扶着尚时回到乾清殿之后,平日他用来起居的勤政殿内。
“快着人请皇贵妃。”离琴翊琛低声吩咐尚时。
当他听到沈家被灭门时,他只觉着脑海中嗡的一声,一阵眩晕,有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所幸他定力尚可,这么多年你的隐忍,他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
他强行运气调理好自己的气息,才给言兴玉下了圣旨。
蓝彤鸢拎着药箱匆匆赶来,见离亲翊琛脸色苍白,心中一惊:“陛下,出了什么事儿?”
蓝彤鸢一边问,一边给离琴翊琛诊脉。离琴翊琛赶走所有的下人,才颤声说道:“鸢儿,昨夜沈家被灭了满门。”
蓝彤鸢的搭在离琴翊琛手腕上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艰难的启齿:“可是,可是皇后姐姐的沈家?”
离琴翊琛无奈的点点头。
“陛下一时急血攻心,鸢儿这就给陛下下方子。”
蓝彤鸢正要转身,却被离琴翊琛一把拉住。“鸢儿,别走,别离开朕。”
蓝彤鸢看着有些焦虑疲惫的离琴翊琛,一时间充满了怜悯之情。
“陛下,鸢儿不走,鸢儿就在这儿陪着陛下。”
“此事应是白决明所为,只是朕想不明白,沈家一直是文官,他怎会与沈家有仇怨?”
外面尚时的声音响起:“陛下,大理寺右少卿言大人求见。”
“快传。”
言兴玉下朝后并未如愿离开,而是被朝臣们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昨夜沈家的情况。
当朝国丈被灭门,朝臣们心中各个人心惶惶,这不是好兆头,重臣遭难,一定会导致朝堂不稳。
言兴玉大步流星的快速走到殿中,神色凝重:“臣见过陛下,见过皇贵妃。”
“免礼,快来说说,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启奏陛下,昨夜臣去了刑部,在查阅刑部卷宗后,发现一件事,太祖时,左丘盛谋逆一案,告发人是是当时墨影州下辖的一个正七品县令,名为沈时君。”
“这沈时君因为检举有功,一路升迁,最后官至正三品的鸿胪寺卿。”言兴玉神色凝重的说着,“而这位沈时君,就是沈家这一脉正统的老祖宗。”
“你说什么?”
至此,离琴翊琛几乎就能断定,这位白决明,就是当年左丘一脉的后人。
“臣得知此事,便立即去了沈家,没想到正好碰上一队黑衣人屠戮沈家,微臣去时已晚,沈寺卿已经离世,其家眷也已被屠,那队人马与以往我们遇到的黑衣人不同,他们各个似乎训练有素,不像是闲散的武林中人。”
离琴翊琛一愣。
“兴玉,你速去调查,这左丘盛因谋逆被斩后,可留有后人?去查当年告发左丘盛谋逆的还有谁?”
“臣遵旨。”
“白决明!”离琴翊琛紧紧攥着拳头,深邃的双眸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
原来,他们是来复仇的。
那就好办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离琴翊琛周身散发出逼人的寒气。
还有两天就是新元节,既然他们能屠了沈家,那下一个目标,就是皇室。离琴翊琛仔细回忆着这一年,黑衣组织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先用半仙醉断了皇室的血脉,专门给嫡子下毒,挑起嫡庶之争,挑拨皇家与朝廷重臣之间的关系,再用借刀杀人,诛杀朝廷重臣,接着又企图盗取军饷、又企图利用西戎公主,挑拨西戎与大澧之间的关系,给军营中投放令人至瘾症的毒药,目的是削弱大澧的兵力。
私铸兵器、偷盗军饷,图谋银两,豢养大夫……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现,白决明豢养了一支私兵。
而如今,这支私兵就在京城里。
一想到京城中居然有这样的势力存在,离琴翊琛便如芒在背。如此说来,皇宫中,应该还有黑衣组织的势力……
此时,和光与和尘进来禀报:“末将参见陛下。”
“起来说话。让你们办的事儿如何?”
只听和光沉声道:“回陛下,末将让人抓两个土夫子,让他们按照陛下的地址,偷出了徐家先祖棺椁。果然在其中两幅棺椁中,发现了大量的银子。末将已着人将银子登基造册,这是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