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的嘴巴微张，吐出的声音十分模糊。
姜然听得非常吃力，才勉强辨别出他所说的字。
“我想帮你报仇”
“我看到了，她害了你”
“我做不到，我难受”
许安安眼角的泪水直接涌出，她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姜然默默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上前阻止。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一个可能性，只是亲眼所见时，心里还是忍不住震惊。
世人皆称赞母爱的伟大，又有谁知，父亲也同样可以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爹，你跟我回去，我们回青石村去，哪里都不去了，好不好？”
许安安带着哭腔，一点点爬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似是十分挣扎，他眼中的黑气忽地大量涌出，又骤然减少。
最终，他艰难地摇了摇头。
“回家回不去了”
姜然明白他的意思。
刚才他之所以出手，一方面为了救他们，一方面也是为了替许安安报仇。
顾轻雪已死，但其背后的城主府，同样令人憎恶。
现如今，他已经公然违背冥渊盟与城主府的合作，冥渊盟那边不会放过他。
而人族这边，也不会放过这个能削弱冥渊盟战力的好机会。
中年男子下定决心后，双眼不断涌出黑气，黑气逐渐变成浅灰色。
“我要结束了”
许安安转过头，朝着姜然跪下，苦苦哀求道：
“姜然，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爹恢复之前的面貌，我求你”
姜然快步走上前，将她扶起来。
“我用我的治疗系魔法试试，但我不知道能不能成。”
说完，她右手凝聚出淡绿色的光团，周身出现一道灵泉。
随着她微微抬手，灵泉朝着中年男子涌去。
中年男子没有反抗，身子微微发抖，似是十分痛苦。
半晌，他的双眼不再冒出黑气，只留下两个空洞，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竟然真的恢复了几分正常人的模样。
“居然有用。”
姜然喃喃自语道。
虽然看不到男人的眼神，她却能感受到他的感激。
中年男子看向许安安，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说话明显轻松了许多。
“安安，你长大了，只是爹不能再保护你了，你很勇敢，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许安安直接扑进中年男人的怀里，抽噎不止。
“爹，你不要走，你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中年男子轻轻拍打着许安安的背部。
“安安，爹对不住你，没有能够保护好你，是爹的错。”
“不，不是的，你没有错，错的是顾轻雪，是城主府那群人。”
中年男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闪过几分挣扎。
“你讨厌爹爹现在的样子吗？”
许安安哭着，拼命摇头。
中年男子似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语气中竟多了几分欢喜。
“那就好”
他从脖子上取下一串编织物，颤巍巍地递给许安安。
“这是你当年的生辰礼物，我还一直没有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