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也只是路过，不会再回来这里了。”一旁的女人低下头，面露难色。
“嗯…那下次见。”女孩握了握王锦的手掌。
“啊，下次见。”王锦握了回去，被冻到发红的手反而有种滚烫的错觉。
他看着女孩被护送登上加长版的豪车，原地停了几秒，在夕阳中回了家。
…奇怪。
王锦转动钥匙的动作停了下来。
明明应该是再也见不到的人，为什么会那么自然地说出下次见呢。
——
“到了现在，她长什么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总感觉还能再见到？”王锦在饭桌上说着。
周围人看了看红着脸低头的胡小北，又盯向王锦。
你这不是早就见到了吗！？
“噢噢，圣诞小故事吗？我和小古也有！”浑身裹着冷气的珀尔推开舱门，动作轻快地坐下。
——
“我知道了！”珀尔翻了个身，看着坐在地上啃蔬菜的少年，“小古，圣诞节果然要有圣诞树吧！”
“给，凑合一下。”古德里安把啃到一半的西蓝花丢了过去。
“唔！”珀尔咀嚼着西蓝花，含糊不清地嘀咕，“我说的是真正那种。”
“有那个钱买点吃的不好吗，”古德里安拒绝得干脆利落，“你有点作为贫穷之神的自觉行不行。”
“可恶——我偶尔也想产生点不必要的花销哇！”珀尔双手握拳，捶打着嘎吱作响的破床垫。
“话说，”古德里安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珀尔，“第一次见面时，你手里确实有积蓄吧？”
“那时就是在攒钱买圣诞树！”珀尔一脸砸在枕头上，“因为一直都在看别人的，自己也想有一棵！”
“…那些钱为了把我救活，都花掉了？”
“那些钱可不够哦，我还去刷了盘子，喂了马，帮人运货…”珀尔沾沾自喜起来，“我很能干吧？”
古德里安沉默着站起身，拿出碎布围在脸上。
“小古要出门吗？”珀尔眨眨眼睛。
“去给你抢棵圣诞树，”古德里安穿上外套，“反正下决心要当海盗了，就从这个开始。”
“我也去我也去！”珀尔兴奋地用头巾围住脸，完成了经典的盗贼装扮。
夜色深沉，叫嚷声与火光划破寂静。
两道扛着圣诞树狼狈狂奔的人影在港口时隐时现，珀尔兴奋的笑声与呼喊被视做了挑衅，居民们追得更加起劲。
——
“你…当海盗的开始是棵树吗？”雷纳德面色复杂地看着古德里安。
这也太寒酸了。
“哈，有能耐你扛着树绕港口跑三圈，还不被逮住啊。”圣诞树大盗·古德里安反唇相讥。
“他还骄傲上了…”理查德揉了揉太阳穴。
人群吵吵嚷嚷，气氛愈发热烈。
莲坐在角落，安静地喝着热牛奶，时不时转头看一眼立在边上的杉树。
“话题发起者都没怎么说话，”王锦靠近过来，“心情不好？”
“才不是，”莲轻哼一声，“我心情很好，不说话只是因为没有圣诞话题。”
“加入冷冽者之前，那个酒鬼老爹连我几岁都不知道。”
“见到堇之后，我的圣诞树都会在黄昏时烧起来。”
“只有中间很短的一段时间，我会偷偷拿几根小树枝摆好，像这样。”莲举起手上袖珍版本的圣诞树。
“像模像样啊。”王锦接了过来，饶有兴趣地打量。
莲不着痕迹地笑笑。
第一次有人跟我一起准备圣诞树，第一次在我的圣诞树下坐了这么多人，第一次这么开心。
这些话莲不可能说出口，他轻咳一声，收敛笑容，“圣诞快乐。”
“嗯，”王锦举起那棵袖珍圣诞树，灯光透过缝隙洒落，“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