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片的荒芜地,因为连着河,野草长势特别旺盛,有膝盖高,密密丛丛的连个缝隙都没有。
林羡鱼没有种过地,但她看这荒地竟连野草都能长势旺盛,发展种植别的,定然也错不了。
而她们家就在这片荒芜左侧的山脚下,荒地之后也是连绵的大山了。
一条河流就从一片群山中夹道而出,河水一直汇集至临水镇的通天河。
河流的另一面,群山连绵,也不知道有没有村庄。
这一面,沿岸就是鲍家庄去往镇子的土路,土路这边是一大片的良田与沿途村庄。
周郎中家本与刘婶家相邻而居,可是自从柯老三去世之后,一个寡妇,一个鳏夫,相邻而居似有不妥。
为了避嫌,周郎中便自觉地搬去了村西头的山神庙,重置了家。
吃饱喝足,周郎中本要告辞回家,可此时见林羡鱼说要置办田产,便不由地又坐了下来。
他总感觉这傻女自清明后,更是无人可比,较之常人有着远见。
“鲍里长,奴家爹娘是给了奴家银子造屋,置办田地,可是咱这鲍家庄怕是除了这片荒芜地,也没有土地可以买卖了。”
果然,林羡鱼当真是想要把这一大片荒地盘来。
“土生媳妇,若是真要这片荒地,那倒是容易。不过起房子这事,要得赶紧着,现在不忙,过阵子收稻谷,下麦种,就没人有闲功夫了。”
那就得等到大寒天气了。
林羡鱼可不相等,鲍里长也不含糊,第二日就带了个人来。
他在得知林羡鱼工钱是平常的两倍之后,二话不说的就把自家在外干活儿的大儿子鲍吉钧给叫了过来。
鲍吉钧是做家具的,许是从小受了鲍里长的熏陶,这鲍吉钧很是善长处理人际关系,平常在村子里极有发言权,在外面做工的一群男人中,也是很有威信。
用鲍家庄人的话来说,由他带头,刘婶家这房子不但建得快而且质量可以保证。
既是鲍里长的儿子,林羡鱼自然是相信。
确定妥当了工钱,鲍吉钧就把鲍家庄在镇子上等活儿干的男人全都叫了回来。
在外面是干,在家里也是干,更何况,林羡鱼也不想亏待乡亲们,给的工钱当真高出两倍。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刘婶一家子也临时搬到了隔壁周郎中的老屋居住。
炊烟袅袅,微风徐徐,山脚下一间破烂的茅草屋里,刘婶一家人,已经起了个大早,熬好了两大锅的绿豆汤,就等着放凉了,给来帮工的村民们喝。
在这乡下,请工人来做工,一般来说是要包吃的。
今天,便是刘婶家新房动工的日子。
所以一家人都格外兴奋。
尤其是刘婶,一大早这嘴就没闲着,一会儿想起个什么事就得念叨念叨。
这不,此时刘婶便站在两口大锅前,望着那两大锅绿豆汤,又开始皱眉了:“羡儿哎,就这两锅估计不太够喝吧?这天气太热,干起活来够人受的。”
林羡鱼瞧着刘婶一刻不闲的样子,摇了摇头,笑着道:“娘,那待会等汤凉了之后,咱就都舀木桶里,咱们再重新熬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