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沈芋?
!!!
可,自己已经嫁过人了呀?!
沈芋猛然瞪大了眼睛,霍祁穿着一身新郎红袍,神采奕奕地站在那里。
屋子门口,站满了人。
沈母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新衣裳,盘起了发髻,发髻上簪了一根玉兰花的银簪,让人眼前一亮!
“阿娘!”
沈母上前捋着自己女儿乱糟糟的头发,眼中含泪:“当初你成亲时,你是抱着公鸡拜的堂,结果还在婚礼上就被你公婆扫地出门,今日,霍祁有心,说要再举行一次婚礼,才对得起你。”
沈芋眼睛红了,她转头就看到霍祁意气风发地站在那里,幸福地点了点头:“好。”
“对,这才对吗!”沈母说,“赶快起来,开脸穿嫁衣!”沈芋迷迷糊糊被按在妆台前时,窗外还挂着月亮。
三豆踮着脚尖往她脸上扑珍珠粉,二米举着红纸催她抿胭脂,大麦小峰蹲在门口穿红绸灯笼,红穗子缠了满手。
"轻些轻些!"沈母拍开三豆的小爪子,亲手给女儿描眉。铜镜里映着霍祁在院中忙碌的身影,大红灯笼将他红色衣袍染得更加耀眼,腰间玉带扣随着走动轻晃,惊飞了竹梢的雀儿。
飞流突然从房梁倒挂下来:"沈姐姐像年画娃娃!"惊得三豆打翻了胭脂盒。沈芋望着手忙脚乱的小少年,忽然想起初遇那日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如今却能用轻功偷吃喜糖了。
唢呐声穿透晨雾时,沈芋正捧着红盖头发怔。上回她攥着公鸡颈毛拜堂,盖头下只能看见婆母的桃红绣鞋。此刻掌心忽然一暖,霍祁不知何时溜进来,将块温热的千层糕塞进她手里:"寅时就让豆腐坊现蒸的。"
红绸牵着她走过青石路,沈芋透过盖头下沿,看见霍祁皂靴上沾着新炒的松子壳——定是方才孩子们撒帐时顽皮。
里正唱礼声里,她清晰听见沈大金轮椅吱呀转动的声音,听见周围村里人热情祝福的声音,孩子们欢笑跑动要喜糖吃的声音,甚至还听到了李大壮李二壮的声音!
她还清晰地听见,霍祁指尖擦过她掌心薄茧时细微的颤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盖头掀起时,霍祁鬓角粘着片桃花瓣。
沈芋伸手要拂,却被他捉住手腕。
满院宾客哄笑中,他低头在她耳边轻道:"谢谢你愿意嫁我,嫁给那个昏迷不醒狼狈不堪的霍祁!谢谢你给我一个家。人生几十年,我发誓,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女人!如若违背誓言,就让我在战场上死无葬身之地!
沈芋赶紧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我相信你!”
人群中顿时响起欢笑声、掌声,还有祝福声。
豆腐宴的香气漫过晒谷场,飞流踩着竹竿给孩子们摘灯笼。沈芋倚着霍祁数红封,忽然摸到个硬硬的油纸包——竟是包着桂花糖的喜饼,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偷藏的。
暮色里最后一挂鞭炮炸响时,三豆趴在沈母的膝头睡着了。
李峰解下外衫裹住小丫头,月光流过他新裁的月白中衣,还有他越发温和的眉眼~
外面已经开席,霍祁挨桌敬完酒之后,就被李大壮李二壮赶回新房去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妹夫,赶快回去吧!这里,大哥二哥给你顶着!”李二壮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为他高兴!
于是,霍祁揪着衣摆,满怀激荡地回了到处一片红的新房~
结果~
新房的大红床上,新娘子正搂着被子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