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萧云厌还是恭敬的行礼，叫了一声“父皇。”
元庆帝手里拿着折子，听到声音，回过身看他，虽然萧云厌的神情很平静，但元庆帝依旧从他的脸上铺捉到一抹不正常。
“生气了？觉得朕是非不分？”
萧云厌没想到元庆帝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抬眸看他时，目光有些诧异。
元庆帝看着他，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弧度。
萧云厌微微垂眸， “儿臣不敢。”
“你敢不敢，朕还不知道？”
元庆帝并不生气，还好脾气的说道，“没外人，别跪着了，起来吧！”
萧云厌不太明白元庆帝想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起身后恭敬的站在一旁，在没搞清元庆帝的目的之前，他不会轻易开口，更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朕是多疑，但好歹也做了那么多年皇帝，还是能看清一些事的。朕知道德妃之死与齐王无关，但现在证据摆在那，总需要有人去推翻，不然只凭齐王自己，只怕难以翻身。”
元庆帝语气窸窣平常，仿佛只是叙话家常，说的根本不是一桩人命案。
萧云厌没有抬眸去看元庆帝的神色到底如何，也没有分析他说这话是真是假，只是淡淡的恭维道，“父皇英明。”
元庆帝看着明明站在眼前，可态度上却远的像相隔千里的儿子，眼里满是无奈。
他中年过半，脸色身材不胜年轻时的模样，但略显松垮的五官其实还是能隐约看出他往日俊逸的模样。此刻，这个往日满目胜算的天子，神情也有些无措。
元庆帝自然能看出萧云厌此刻对他的不信任，可他也生不起来气，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所以他早料到父子之间会有心结。
元庆帝叫他回来，本想和他谈谈心，但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末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魏家牵连着西关，事关重大，朕不得不多重考虑。阿厌，你得理解父皇。”
听到元庆帝对他的称呼，萧云厌心中微微一震，父皇很久没这样叫过他了。
记忆中还是小时候的称呼，但也从不在人前这样称呼他。
因为赐封佞王，前朝后宫都知道父皇是明着宠他，但其实心中憎恶，连他也这样认为了好多年，可现在元庆帝一句“理解”，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皇家父子原本就普通父子不同，不然也不会有那句‘先君臣，在父子’的话。
萧云厌顿了片刻，最后还是一脸平静的说道，“父皇的教诲，儿臣知晓，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办好父皇交代的差事。”
闻言，元庆帝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萧云厌的态度让他明白，想要缓和关系，让父子之间多些信任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片刻后，元庆帝开口道，“去见见齐王吧。”
萧云厌没有拒绝，点头应下。
他明白，元庆帝让他去见齐王，是想让他给齐王吃颗定心丸。
齐王在朝中名声不错，而且这么多年也毫无错处，这些日子虽和他顶撞了几句，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到底还是惦记着这个儿子的。
和他想的一样，元庆帝并不糊涂，只是他没有想到，元庆帝会和他摊牌。
一个人悄悄的难受，时间会抹平一切，就怕这中间会有人在伤口上反复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