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虑不周?那齐王怎么上门了?”
姜如曼没忍住,盯着姜如年的眼神嫉恨又嘲讽,语气酸溜溜的,“从西关走了一趟回京,你现在可以跟狐媚子比肩了。”
“我说你素日里都不出门,昨天怎么破天荒的去金店了,原来就是冲着齐王去的。”
话落,没等姜如年开口,姜如月又道,“三妹妹,你误会了,是我见年年天天在府里不出门,所以建议年年出去走走,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如曼讥讽道,“大姐姐,你心底善良,被姜如年这个扫把星拖累也不说什么。可她就是个白眼狼,你身怀六甲还为她操心,她倒好,一夜未归都不跟你通口气,白白让你在府里担心一夜。”
姜如月脸色微微一白,有些委屈但又咽了下去。
此话一出,诸多女眷看向姜如年的眼神变得复杂,就连姜大夫人看她也是很不悦。
姜如年气的握紧了拳头,她望着姜如曼,沉声道,“你怎么不说你昨日跟着我去金店,扬言要打死我,吓得我不敢回府呢?”
姜如曼脸色倏的一变,“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为了高攀齐王打我,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是吗?”
陆长漓一声反问,让众人噤声,下意识的朝着她看去。
陆长漓来的时候就用手帕遮面,所以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而且她刚才也一直没出声,以至于他们都忘了齐王还在姜如年身边留了人。
她在众人的目光下扒开了姜如月的手,将姜如年护在了身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姜如曼,“这位姑娘,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你忘了吗?”
姜如曼脸色一僵,又见所有人都朝着她看去,她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了嘴。
这时,陆长漓又道,“昨日我跟在齐王身边,亲眼所见你带人蛮横的拦住姜如年姑娘,还扬言要打死她为姜家清理门户,齐王看不下去,这才出手相助。”
“姜家毕竟是大门户,在京城中也是有名有望的,齐王说不想伤了齐家姑娘的脸面,方才来的时候便没有提及这件事,没想到你竟在这颠倒黑白,栽赃陷害。”
“不管如年姑娘从前的婚事如何,现下我们齐王认了她,如年姑娘便是齐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岂轮到你在这胡说八道?”
一番话下来,姜如曼脸色青白交错,姜二夫人脸色更是铁青。
场面有些难看,陆长漓见她们还没打算有所动作,正准备动手时,姜老夫人走到人前来,沉着脸,朝着姜二夫人肃声说道,“如曼如此张狂,欺负姐妹,你不带下去管教,还杵在这做什么?”
姜老夫人开口,姜二夫人不敢不应,愤恨的看了一眼姜如年,拽着姜如曼走了。
姜如月见状,本想说些什么,但被老夫人瞪了一眼,脸色讪讪的闭上嘴。
陆长漓挑眉,这一家子挺搞笑的,眼红暴躁的妹妹,茶言茶语的姐姐,一声不吭的亲娘,最后来了一个公平作主的祖母。
可不知道为什么,陆长漓对小丫鬟口中十分疼爱自家小姐的祖母身上,没有感受到半分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而且纵观姜家所有男丁,都没什么正气,说明这家子官运已经到头了。
最好也是如此,最差,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如年,跟祖母来。”
最后姜老夫人再度出声,带走了姜如年。
姜如月本想跟上,却被姜大夫人拽住了手腕,示意她不要去。
陆长漓看了一眼,姜如月脸上很是着急,看着十分担心姜如年一样,但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一定了。
姜如年跟着姜老夫人去了后院,进了姜老夫人的房间,陆长漓本想跟着进去,但被姜老夫人身边的婆子拦在了外面。
“老夫人与孙小姐说话,还请姑娘在门外等候。”
客气是挺客气的,就是眼神不善。
陆长漓不在意,不进去就不进去,她又不是听不见。
砰的一声,门在她面前关上,陆长漓挑了挑眉,将目光放在了姜老夫人的院子里,有花有树有水缸,摆的是个风水阵,倒是挺讲究的。
只可惜,后辈不上进,风水再好也没什么用。
“如年,你和齐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内,姜老夫人沉声质问,姜如年鲜少见祖母一脸严肃的样子,想到自己害祖母担心一夜都睡不好,她的心里涌上一抹愧疚,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实话。
“祖母,姐姐劝我出去走走,我想着她说的对,所以便出去了。”
姜如月根本没说过这话,她一直劝自己不要跟姜如曼计较,因为是自己拖累姜如曼,所以要对她诸多忍让。但方才姜如月主动揽下贤姐的名声,姜如年索性将计就计,将出去的由头归到她身上去。
“祖母,我没想到如曼会跟着我,而且她还带了人要教训我。您也知道,自我回来,她一直看我不顺眼,在府里没茬还找茬呢,见我去了金店,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偷您的银子去买首饰,还扬言要打死我。”
“齐王正好撞见了,这才救下我。原本道了谢就要回来的,但我被如曼吓着了,身子也一直不好,晕的走不动路,就被带去了齐王府。齐王身边有一高人,今天您也见到了,他说我面相好,还问了我的生辰八字,说是可以压得住齐王身上的邪气,后面的事您也知道了,事情就是这样。”
姜如年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而且说起委屈的时候,眼眶微红却又倔强的模样和从前一模一样,姜老夫人也就没在质疑她的话。
她看着姜如年,长叹了一口气,“如年,家里姐妹有怨气你要包容,毕竟她们确实是受了你的拖累。其他的姐妹议亲艰难,你大姐姐就更难了,如果不是怀孕,差点就被休弃了。”
这话放在从前,姜如年肯定会难过的掉泪,认为自己拖累了家里。
可事后反过来想想,她刚开始传出和楚家订婚的时候,全家也不是没沾她的光。因为楚家,工部尚书主动和姜家议亲,两家官职相差甚远,二房受宠若惊,二夫人更是直言说是沾了姜如年的光。
但因当时姜如曼年纪小,只能两家大人先私下通气,等到了适婚的年纪就成亲。
后来楚家败了,尚书家的独子自然不可能娶她。姜如曼现在议亲受阻,难道不是因为她和婶娘眼高手低,非要攀高枝,人家不好以‘门不当户不对’来拒绝,便拿她和楚家来说事。
而她的大姐姐嫁人多年,一直无子,夫家早就扬言要休妻,反倒是因为楚家,姐姐没被休弃,平安的过到了现在,而且还身怀有孕。
姜家上下全都因楚家而得脸,凭什么楚家势弱之后,姜家的一切都要怪在她头上?
所有人怪罪她拖累全家,可她到底拖累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