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季云青被她的无礼激怒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僵局。
“郡主说得没错。”众人转身望去,原来是苏悦宁站了出来:
“二妹在家从未接受过正规教育,今日首次作诗也是临阵磨枪。若山长真的选她的诗为第一,那只有一个原因。”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站在廊下、始终未动的苏瑾瑶。而明月郡主的眼神则闪烁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在麓山书院的考试中,竟然有人胆大包天到作弊,要知道,麓山书院是皇上亲自下令建立的,连牌匾都是太后亲手题写的。
在这里作弊,简直是对皇上的不敬!
于是,有人高声命令:“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拉下去,给她十个板子,以示警告!”
苏瑾瑶心中一紧,她知道明月郡主的手下向来只听命于她,不会讲什么道理。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眼看着侍卫们逐渐逼近,她的眼眶变得通红,在紧急关头喊道:“明月郡主虽为端亲王的义妹,身为贵族女子,却行事莽撞,轻易被人利用。”
“你胡说什么?”明月郡主怒不可遏。
虽然苏瑾瑶心中害怕,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的大姐无端指责我作弊,而您不加思考就相信了她。这不是被她利用是什么?还是说您天生就容易轻信他人?”
明月郡主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地说:“你好大的胆子。”
就在两人争执之际,季云青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快步上前,对着秦膤盈严厉地说道:“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还不快退下。”
季云青的身份特殊,几个准备行动的侍卫相互看了一眼,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苏瑾瑶松了一口气,迅速躲到了季云青身后。想起之前遭受的欺凌,现在有了庇护,她反而感到一丝委屈。
秦膤盈见自己的手下被制止,握紧了拳头站在那里,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显得异常凶狠:“老不死的,你怎么如此袒护她们这些出身低微的学子,还让她成为第一名,你是不是想寻找第二春?”
季渊听到这般粗鲁的话,脸色变得铁青。
显然,秦膤盈在家里被宠坏了,?裴远尘作为她的监护人从未对她进行过适当的管教,导致她今日行为如此放肆。
“你说这里是名门贵女学习之所,那么请问,一个满口脏话、动辄打骂同窗的人,如何配称为贵女?这样的行为和素养,根本不适合留在麓山书院。”季云青严肃地回应。
“你说什么?”明月郡主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他的话。
“季渊,别忘了我是端亲王的妹妹,陛下钦赐爵位的人,你真敢把我赶出麓山书院吗?”她咬牙切齿地说。
季渊脸色阴沉,并未立刻回应。秦膤盈今日的行为确实越过了界线,他考虑让她退学并非无理取闹,但考虑到她的背景,这么做对端亲王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
作为她的老师,季渊心中也有几分不忍;然而,若不加以制止,这样的行为将损害书院的声誉。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一个躲在后面的小女孩缓缓走出。
“季云青,明月郡主刚才说要教训我,只是因为误会我作弊了。我当时被质疑,一时急躁才说了重话。既然有误会,不如好好沟通,以免伤害师生之间的感情。”
她柔软的话,平息了季渊心中的怒火。
小女孩的话巧妙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同时描绘秦膤盈为一位直率却容易冲动的人,并强调了师生之间的情谊。
这番话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虽然两人的表情依旧严肃,但他们显然都接受了这个解决方案。
秦膤盈哼了一声,“作弊这种事,你不承认别人也没办法。”
季渊皱眉,意识到即使否认也难以洗刷污名,特别是当有人执意要抹黑时。作为一名读书人,他对这样的行为深感不满。
这时,苏瑾瑶抢先一步说道:“根据大燕律法,指控需有证据支持。郡主若说我作弊,请问您有什么证据?”
秦膤盈被这一问愣住,直直盯着苏瑾瑶。她原本以为对方出来是准备认错,没想到竟然还敢反问。一时间,她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季渊的责骂,她还能默默忍受,但一个没势的二小姐竟敢和她顶嘴,这简直是找死。
她转头在人群中发现了躲在后面的苏悦宁,还指向了她。其他人见状,立即将苏悦宁推到前面。
苏悦宁面对突如其来的注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尽管内心慌乱不已。
“你说说,你那妹妹能写出这样的诗吗?”她问道。
苏悦宁沉默不语。姐妹之间争执,传出去总不好听。但她确信苏瑾瑶作弊了,如果她保持沉默,岂不是纵容了这种不当行为?
秦膤盈等得不耐烦,突然喝道:“刚才你可是暗示本郡主这首诗有问题,现在问你却闭口不言,难道把本郡主当傻子不成?”
听到这话,苏悦宁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二妹,在家里时你连书都不读,幼儿学步尚需时间,更别说跑步了。从未学习过诗歌写作的你,怎能一夕间写出如此精妙的诗句?”
大家开始点头思考。周梦楠立刻接话:“确实,如果苏瑾瑶真有这般才华,早就该名声在外了,怎么会一直默默无闻?”
“默默无闻?这说法恐怕不对吧。”一位将军的女儿卫秧站了出来,“我曾听过关于苏家二小姐的事情,只知她爱慕虚荣、浅薄浮华,从未听说有什么才华。”
卫秧回忆起过去宴会上见到苏悦宁对苏瑾瑶失望的教训情景,心中暗自认为苏瑾瑶喜欢出风头。
此刻,她忍不住揭开了苏瑾瑶为了一个荷包与其他贵女争吵的往事。
“为了一点小事就闹得沸沸扬扬,可见她心胸狭窄,好胜心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诗?要说她为了炫耀而作弊,倒是合情合理。
相比之下,苏家大女儿一向以淡泊名利著称,性情高雅,更像写得出这种诗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