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夫人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一直不喜欢李织珞这个女人。
这李织珞跟着先生来过“春风阁”一次,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眼里看不起她们这些人。呗,不过就是给先生暖床的工具而已,还真当自己还是什么圣女。
听说这李织珞脸被毁了容,一直戴着人皮面具,这次落到她手上,她怎么也得看看这女人的真面目。
花夫人粗暴地扯下“李织珞”脸上的面具,随手便扔在一边。
李织珞的真实面容展露无遗!
这张脸原本应该是美丽的,跟那张人皮面具一模一样,甚至更胜一筹。可惜,如今只剩下了一半。
半分仙子半分嫫母。
左脸上那条触目惊心的粉肉色伤疤,从眼角处一直蜿蜒延伸至耳根,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
花夫人见此,心中顿觉解气,却佯装出一脸惋惜,假惺惺叹气道:
“哎呀真是太可惜啦!瞧瞧这原本多好的一个大美人儿,竟然就这样被毁了容。倘若没有这条伤疤,以她这般倾国倾城之貌,定能够成为咱们春风阁当之无愧的头牌!可惜可惜……”
听到花夫人这番话,新月不由得浑身一颤,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更是深深嵌入掌心。
“妈妈现在总该放心了吧,这的确就是我亲姐姐。”新月说得可怜,眼角还带着忧心的泪水。
花夫人见惯了虚情假意,哪里不知道这新月是装的,冷笑一声,讥讽道:
“哼,你们姐妹二人可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呐!瞅瞅你,生得如此水灵动人、娇艳欲滴,结果却被先生扔到春风阁,伺候那些臭男人;再看看你姐姐,明明容貌已毁,却还能待在先生身边,做先生的女人,这差别可真大”
花夫人轻蔑地瞥了一眼新月,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这李织月刚被送到春风阁时,可谓是抵死不从,甚至不惜自戕。可她姐姐李织珞来了一趟之后,她突然一反常态,同意接客。
而且不到一月,便成了这春风阁的红人,现在更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又得沙西城各位贵公子哥的喜爱,越发骄纵跋扈,不听话。
花夫人暗自思忖,这李织珞莫名其妙地现身于此,莫非是因为遭到了先生的厌弃,才被丢弃至此?倘若果真如此,那她春风阁岂不是又多了个赚钱的招牌。
想到这里,花夫人心中不禁暗自窃喜,翘起兰花指,捏着手帕掩住嘴巴偷笑。
一旁的新月见状,默默地拾起那张人皮面具,坐在床边,动作轻柔地将面具替姐姐戴上,并轻声说道:
“姐姐以前是圣女,知晓诸多技艺,能被先生看中自是理所当然之事。而我自己什么都不会,一无所长”
“嗯,你确实是什么都不会,不过好在你这张皮囊生得还可以,倒也颇受那些公子哥儿们的欢心。如今,你能将男人侍奉周到也算作一门本事,要是连这点价值都没有了,你也就活不成了。”
花夫人冷冷地看了新月一眼,便往外走去,“今夜你就好好照顾你姐姐吧。”
新月问:“妈妈还是要去调查我姐姐吗?”
花夫人头也没回,“那是当然,我得搞清楚你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花夫人走了出去,新月关上门,回到床边,轻声在宋长夏耳边说道:“你并不是我姐姐,你是谁?”
宋长夏没想到自己特意戴了两层面具,骗过了那老鸨,却没骗过这丫头。
既然已经被她发现,那她也不再伪装,睁开眼,坦然地看向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