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一众侍卫,举着火把,端着桐油,尽数泼向鼠群。
火把扔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
嗖
红色的烈火瞬间爆燃,刺耳尖锐的鼠叫声,伴随着滚滚黑烟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那男人皱着眉,捂着鼻,飞身离开了这院落。
剩下的老鼠开始四处逃窜,消失
有人留下来打扫现场。
怀瑾和小白鼠趁乱进入了密室内,屋内的一幕让怀瑾怒不可遏,杀心大起。
那里面居然不只一人,除了刚送进去的那位,地上还七零八落地躺着三名奄奄一息的少年。
他们身上皆是被鞭打,被折磨的痕迹,血迹斑斑,而下面更是溃烂不堪,不忍直视。
那人简直禽兽不如。
幸好,那三人中没有刘桢!
无论刘桢是否还活着,怀瑾都不愿意亲眼看见他被蹂躏的一幕。
梵邛三王子阿玆那特勤已经穿好衣服,一脸怒意,大步流星地走进厅堂。他身后跟着进入的便是梵邛七王子,十五岁的阿玆那沙勒。
那堂屋内早已有人,那人身量比阿兹那特勤矮,身着天青色锦袍,此时正负手背对大门而站,仰头看着那赤金九龙青地大匾。
那匾上写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崇齐堂”。
“温家齐,你这修的什么破院子,哪来那么多的老鼠,坏了本王的雅兴。”
阿兹那特勤几步便走至中堂,一撩衣袍,稳坐在中堂左边那把紫檀云龙纹扶手太师椅上。
气势之强,动作幅度之大,震得身后那大紫檀雕魑翘案上的三尺青绿古铜鼎都跟着震了一震。
“姓温的,你手下那些人办事也太不靠谱,出来那么多老鼠,他们去的竟比我还迟。但凡我王兄受一点伤,我便杀光你这温府上上下下所有人。”
阿兹那沙勒跨步经过温沐阳,正准备去坐中堂右边的那把太师椅,却顿觉两边膝盖一疼,扑通一声,双膝脆生生地跪在地上。
本事不大,却口无遮拦,狂妄无礼!
跪下行大礼认错,便饶你这一回。
“温家齐你好大的胆子”阿兹那沙勒目眦尽裂,恶狠狠地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那不是你该坐的位置。七王子年少无知,我便替你兄长教育你。”
温家齐慢悠悠地走到右边那把紫檀云龙纹扶手太师椅上坐下,一名黑衣护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如木架一般,站立不动。
“你凭什么教育本王子!”阿兹那沙勒正想反驳,他三哥却瞪了他一眼。
“七弟,不得无礼!”阿兹那特勤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七弟,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们现在和这温家齐是合作关系,稍加施压还行,不能做得太过,坏了大事。
阿兹那沙勒见自己三哥发话,便不再多言。
可他刚一起身,双膝便觉一阵刺痛,他咬着牙,只能强装无恙,走到左边第一把缅花藤面北官帽椅前坐下。
这口恶气,他迟早要还在温家齐身上。
“我早说过,进了这枹罕城,就要守这枹罕城的规矩,你们那些腌臜行径,趁早处理干净。”
温家齐知晓阿兹那特勤在密室干的哪些事儿,虽不耻,却并未阻止。
“事先说好了,本王可没动这城内的人。”阿兹那特勤不屑道。
“那也是我大盛子民,士可杀不可辱。”温家齐语气加重,眼神暗沉。
“哈哈哈温家齐,别在这儿跟本王装君子,做好人,你要自觉是大盛人,又何以会和本王坐在这里。”
温家齐搭在扶手上的手紧了紧,青筋微蹦,他强压下心中怒火,说道:“说正事吧,攻城时间提前,今夜亥时大军就得出发,前往即墨城。”
“搞什么,今夜亥时,如此匆忙,根本来不及准备?”
“那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越快越好。”
“最快明日丑时!”
“不行,必须提前!”
“子正之时 ,再早做不到。”
“好!子正之时,大军出发!”
还剩下半日!
怀瑾刚走到崇齐堂门口,便听见这惊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