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它好像发现我们了?”怀瑾轻蔑地瞥了眼那只大獒,鼻腔哼了一声,“你先别下去,我来摆平它,一条恶犬而已。”
“好…”宋长夏答应道。
这只孽畜不简单,居然这么远就嗅到了她的气味。
它仰着头,呲牙咧嘴地死盯着她的方向,那狰狞的獠牙闪着寒光,血红的眼睛满是贪婪和凶暴。
一条条粘稠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恶心地挂在嘴边。
宋长夏抬手捂鼻,嫌弃之意尽显,隔得这么远,她似乎都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
这洞内除了这些被囚之人,便再无他人。宋长夏靠在石壁上,看着下方的怀瑾。
那孽畜居然调转方向,直接面朝怀瑾,压低身体,嘴里发出低沉粗重的喘息声,将拴住它的铁链绷得笔直,竟摆出一副战斗的姿态。
很显然,这孽畜的眼睛看得见怀瑾。
怀瑾没再往前,而是回头看向宋长夏,指着那犬獒喊道:“宋长夏,我能杀了它吗?”
宋长夏朝怀瑾点点头,心道:你想杀就杀,问我作甚。
怀瑾面具之下嘴角轻翘,朝着宋长夏伸出手。
宋长夏手里的破云剑颤动了一下,怀瑾瞬间出现在她面前,“你我现在是搭档,所行之事皆应让对方知晓,商量着来。”
搭档?她和他?
宋长夏后知后觉,怀瑾难道是在回答她之前心中的疑问,她疑惑地问:“你如今不在我身体里,也能听见我的心声?”
“不能。我猜的,看来猜对了。”怀瑾笑道。
宋长夏手中的破云剑脱手飞出,一道黑影闪过,那颗狰狞的狗头立刻滚到了一边。
怀瑾持剑站在一旁,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破云剑。
杀鸡焉用宰牛刀!
宋长夏摇摇头,没想到破云剑出手,第一滴血竟然是一只孽畜。她纵身一跃,仿若飞羽,足尖轻点石壁而下。
突然,她余光扫到了身后之物,顿觉有些诧异,直接在空中扭转身形,整个人面朝石壁,背对地面,向下迅速坠落。
“宋长夏……”
怀瑾一抬眸,便看见如破叶般直直下坠的女人,大惊失色。
他第一反应竟以为宋长夏在寻死,闪身来到她身旁,伸手便去接她。
宋长夏疑惑地看向突然出现的怀瑾,他来做什么?
当宋长夏穿透了怀瑾的胳膊,看到他直直伸出的双臂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怀瑾准备来接她。
怀瑾看着宋长夏穿透自己,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
他眸色变深,叹了一口气,出现在宋长夏身边,上上下下打量。
此时的宋长夏因为爬过甬道,所以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那张小脸布满了灰尘,脏兮兮的不但不丑,反而透出几分狡黠和生气,那双眼睛依旧美丽如初。
那额头的伤痕比之前又淡了一些,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破,胳膊和腿上除了之前的箭伤,又留下了很多细微的刮伤。
确定宋长夏无碍之后,怀瑾才生气地说道:
“宋长夏,你简直是胡闹,那么高的地方,你怎么能从上面直接跳下来!”
—我没有啊。
宋长夏完全不明白怀瑾为何生气。而且,她会武,这点高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乎,这样拉扯,多痛啊,就不能找个温和的方式,或者等我过来帮你吗?”
宋长夏一愣,随即对着怀瑾微微一笑,然后张嘴无声地说了句,“我没事。”
宋长夏不笑还好,这一笑坏了,怀瑾干脆转身不理她了。
她觉得怀瑾今日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深究,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石浮雕。
而一旁的怀瑾,此时正在暗暗唾弃自己,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下。
怀瑾啊怀瑾,你刚才的举动也太失态了,宋长夏不过就是对你笑了一下,至于把你吓得立刻转身吗?
虽然她是第一次在你面前笑,虽然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但你也不至于躲吧!
……
怀瑾懊悔地抓了把头发,再次看向宋长夏,便见她盯着前方出神,自己也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那刑架上的男人刚刚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宋长夏看着面前巨大的石龙头浮雕,它雕工精湛,惟妙惟肖,张着大嘴,龙牙尖利,仿佛下一秒就要择物而噬。那龙目圆睁,威严凶悍;龙角蜿蜒,似要刺破苍穹,与天搏斗,争个输赢。
美中不足的便是,从龙嘴里伸出一根粗大的铁链,与这上空密布的铁链相连,似有禁锢之意。
而她之前待的地方正是石龙的眼睛,那大圆石球便是石龙的眼珠子。
也不知之前触发了什么机关,它竟会自动让开。
宋长夏有一些疑惑,俗话说,这雕龙不点睛。
可这尊龙头浮雕丝毫不避讳,不但点睛,还加了铁索束缚,确实奇怪!
而且,在这石龙头浮雕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尊与洞齐高的大石神像浮雕。
那大石神像浑然天成,顶天立地,立于洞内。虽年代久远,久经侵蚀,但轮廓依稀可见。
只见它左手向上擎着洞顶,右手嵌在石壁中,两指并拢,指向石龙头的方向。它左脚稳稳踏地,右脚则抬起,踏在一颗圆润光滑的大石头上。
“别看了,这石像越看越渗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