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正堂乱做一团。
两个新娘子寻死觅活,不知道还以为要嫁的是什么虎狼窝。
月翩翩连忙去拦女儿:“不行啊,那些都是娘留给你的,不能给这小贱,给大姑娘!”
宋明珠目光挑衅地瞟了谢清琬一眼,凑在月翩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月翩翩瞪圆了眼睛,不自觉惊呼出声:“状元首辅?!”
宋明珠警惕地捂住自个儿娘亲的嘴。
“不过是些嫁妆藏书,大姐姐既然想要,给她便是,也值得这样闹?”
宋父被她们吵得心烦,大声呵斥:“行了!就按清琬说的办!”
嫁妆跟藏书一箱箱搬出库房,贴上喜字,谢清琬见事情落定才把簪子收起来,转身回自己院子梳妆打扮。
侧身经过珠帘门时,宋明珠凑在她耳边得意低语。
“姐姐,别以为侯府是什么好去处,这辈子寡妇换你来当……”
谢清琬故作不懂,目光冷冷。
“大喜的日子,把寡妇二字挂在嘴边,妹妹是发癔症了不成?”
见她反应不似作伪,宋明珠松了口气,看来重生的只有她一人。
这辈子,首辅夫人她当定了!
殊不知,谢清琬背过身那一瞬唇角挑起一抹讥诮。
重活一次,孙家那虎狼窝换宋明珠去跳。
只不知,她的好妹妹有没有逆风翻盘的本事。
前世。
谢清琬是学士学府嫡女,外祖曾是太傅,两代帝师,去孙家算是下嫁。
孙家非但不珍惜,反而日日磋磨。
婆母要她天不亮就去站规矩,端茶倒水,洗脚捏背,稍有不顺心就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高门贵女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老婆子使唤得团团转?”
“还是我儿有本事,心思活络,不花一分钱就娶进门个大姑娘!”
好在孙怀珏待她还算客气,知道她曾受过外祖父的教诲,时常向她请教文章。
自此,谢清琬白天伺候婆母,晚上陪孙怀珏温书,日夜操劳,没多久就病倒了,家里没钱吃药,小翠去学士府求救,只的了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好在孙怀珏考中头名状元,不能在任职关头丧妻,婆母这才叫了郎中来家里。
日子渐渐好过,但她一直没能为孙家生个一儿半女。
婆母日日斥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好在孙怀珏不曾责怪,也不曾纳妾,只从姐姐家里过继了两个孩子,挂在她名下。
谢清琬心怀愧疚,待两个孩子如同亲生,利用外祖留下的门生故旧,呕尽心血将他们培养成才,将孙怀珏托举到首辅的位置。
最后却只得了一杯毒酒。
重活一世,她仍旧忘不了孙怀珏那张狰狞凶恶的面孔。
他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灌进断肠酒,火辣灼痛顺着喉咙闯进肺腑,她疼了好久才失去意识。
“谢家女又如何?还不是做了我的垫脚石!”
“你每每看我写的文章,眼睛里露出的轻蔑,让我恨不得立时掐死你!”
“对了,你很惊讶我为什么能考上状元吧?呵,因为我用了你写的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