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娇眼眸微亮,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窃喜。
江止心中是偏向自己的,这三位兄长中江娇虽看重的便是江止。
只因江止是她回府后第一个偏向自己的人。
江止幼时体弱,贺氏把江止带在身边衣食住行事无巨细照付,是除了江锦安意外得贺氏照顾最多的一个孩子。
故而江止对贺氏的情感也是最浓厚的。
当初贺氏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江锦安,得知江锦安并非侯府亲女后,江止对江娇满心亏欠。
对于江娇来说,江止的性情脾气也是三人之中最好拿捏的。
江娇垂眸,故意提起贺氏:“我实在是思念母亲,从前兄长与父亲怕我知道二妹妹画技尽得母亲真传心伤,可我也实在是想一睹母亲画技是有多么惊艳。”
“二妹妹画了一幅崔白的《荣春图》送给殿下,路上我几次想看,可妹妹却藏的严实,不肯叫我一观”江娇低下头,委屈道:“我实在是思念母亲,便趁着回长乐宫帮殿下拿糕饼的时候进了殿中,想要一睹为快,谁料二妹妹带着殿下闯了进来”
“本就是我犯了错,殿下理当责罚于我的。”
江止听完愈发心疼江娇,他保证道:“你放心,这口气二哥哥定会帮你出了!”
清梨院中。
江止带着江娇冲进院里。
院中才换了一拨人,翠微正提点着她们,江止冷不丁的带人冲进来,看门的女使想要禀报已是来不及,只得匆匆进屋告知了江锦安:“姑娘!二公子带着大姑娘闯进来了!瞧着像是来者不善呢!”
前来报信儿的这个小丫鬟名唤春兰,是院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胜在脑子灵光,听说家中未遭难前曾是商户人家的女儿,也曾学过算账理事。
江锦安留意她许久了,此刻春兰冲进来,一脸的焦急,“姑娘快些躲躲吧!”
江锦安失笑:“躲什么?他还能杀了我去?”
如今自己是长公主殿下伴读,江止能拿自己如何?
这是江锦安第一次尝到权利的滋味,因为她是长公主殿下的伴读,是长公主殿下的人。
所以江止不能对自己动手。
既然不能对自己动手,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走出正屋,江止已经带着人到了院中。
江止看江锦安冷眼扫过两人,“二哥哥和大姐姐来我院中是做什么的?”
江锦安抬头望了望天,今夜天色不好,乌云蔽日,江锦安哂笑一声望向江止:“总不会是来赏月的吧?”
江止一噎,年幼时江锦安爱黏着他,彼时二人在这院中,守着江淮才种下不久的那棵梨树,在梨树旁支一张小小的案几。
月色浓浓,江止坐在小小的江锦安身旁,说:“阿兄不走,陪我们家阿衡赏月!”
阿衡
江止已经记不起多久未曾这样唤过江锦安了。
他总是连名带姓,疾言厉色的唤她。
江止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但想到江锦安竟然把自己亲手雕刻的木雕娃娃丢弃时,江止的愧疚彻底不见。
是她不识抬举!
是她次次欺辱娇儿!
江锦安本就是鸠占鹊巢抢了娇儿身份的恶人!
“这般天色,又哪里有什么闲情逸致赏月?”
江止冷笑,他上前一步:“从前母亲在你这里留了许多手稿,如今娇儿回来了,你应当一一归还,物归原主。”
江娇在一旁道:“从前妹妹得了母亲教导,已经是很够了,总不会连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