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仍有些忧心:“这样的大事,还是与你姑母商议过才稳妥。”
“这是自然。”陆清渊道:“明日入宫,儿子自会同姑母提及。”
翌日,坤宁宫中。
江锦安捧着才画好的《荣春图》立在坤宁宫外,她原是先去了长乐宫的,谁料萧昭竟不在长乐宫中。
江锦安想着这是萧昭要给皇后娘娘的,总得先让萧昭看过满意否,便抱着画卷在宫门外等候。
她并未惊动旁人,只抱着画卷安静等着。
陆清渊来时正撞上姑娘抱着画卷站在墙边,美人如画,江锦安便只是静静立在一旁都如仕女图一般动人。
见他来江锦安忙站直身子,行礼道:“小公爷。”
陆清渊扫她一眼,语气是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温和:“二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江锦安抱紧手中画卷,未曾回答萧昭已经跑了出来:“江锦安!”
“表兄?”萧昭步子一顿,似是纳闷陆清渊怎会在此。
如今还未到去崇文馆的时辰呢,一个个来的倒是早。
陆清渊眯了眯眼,声音严肃起来:“你这冒冒失失的是要去哪里?”
萧昭脊背一寒,跟萧崇安一样,她对陆清渊也是惧的很。
匆匆应付了两句,萧昭恭恭敬敬的把陆清渊请了进去,她满脸堆笑:“母后正在殿中呢,表兄若是寻母后还请快去。”
陆清渊扫她一眼,瞥见萧昭身后的江锦安,唇畔似是翘起了些微末的弧度。
他大步迈进殿中,萧昭松了一口气,接过江锦安手中画作。
昨日出宫时江锦安说过今日会把画带来,萧昭是知道的,她拉过萧昭往长乐宫去,两人奔在宫道之上,直到离坤宁宫远了些萧昭才停下。
她拍着胸脯,气喘吁吁道:“你拿着画来坤宁宫做什么,在长乐宫等着我不也一样?”
江锦安跑了一路气息也有些不稳,她道:“这画画的不易,想着让殿下一观,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也好更改一二。”
且江娇还在长乐宫里呢,这画若是留在长乐宫中,难保江娇不会动什么手脚,若是再不小心泼洒了什么茶盏,这画卷可就毁了。
萧昭原本还想着说些什么,所有的话都在打开这幅画卷时戛然而止。
崔白为前朝首辅,其画多为山水,易摹其形,却难以描摹其风骨。
而江锦安这幅画,几乎说的是是形神兼备了!
萧昭由衷赞叹:“若非我知道真迹已然被毁,定是要怀疑这是崔白真迹了!”
她小心将画卷收起,难掩喜爱与震惊:“你画技如此传神本宫要赏你!”
萧昭抱着那画,小心翼翼的行着,生怕走快了一步颠着这画似的。
见她如此模样,江锦安笑道:“臣女不要殿下什么赏赐,能得殿下青眼入宫做伴读,已是臣女三生修来的福分了,更不敢要什么赏赐。”
这话说的萧昭心里美滋滋的,她深深看了江锦安一眼,觉得这张和沈荣宁相似的脸也没那么令人厌恶了,她道:“本宫妆奁里有一套赤金红宝石头面,是父皇送与我的,便赏给你了。”
“多些殿下赏赐。”江锦安也不扭捏,大方答允。
回到长乐宫中,萧昭把那画小心收好,又命人把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拿了出来赏赐给江锦安。
江娇看的一阵眼热,她望着被萧昭放画卷的架子,眼神阴毒。
萧昭因这画赏赐江锦安,可若是这画毁了,又当如何呢?
崇文馆内,江锦安听夫子的课听的认真,书册上圈圈画画已经被她记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