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安摇头,拉着翠微便往前院去,她一脸的晦气:“后园子里有个瘟神,可去不得了。”
翠微不知那瘟神是谁,跟着江锦安一起往前走着,她道:“那可是不能去了呢!姑娘走快些,咱们离那儿远远的!”
她行的匆忙,全然不曾注意到正有人从游廊侧方过来,两人便这么撞了个满怀。
江锦安捂着额,倒吸一口冷气。
沈越洲只觉有人狠狠撞在自己下巴上,脚上还被那人狠狠踩了一脚。
沈越洲捂着下巴,长眉竖起,他还以为是那个小女使不守规矩,抬眼一看却见是一张熟悉面容。
“锦安妹妹?”
沈越洲惊讶道,痛感似乎散了不少,随之便是方才因痛感而忽略的那阵清甜浓郁的馨香。
像是茉莉花香,清甜沁人心脾。
江锦安眼睫颤动,今日是撞了什么大运不成?
接连碰上两个瘟神?
“沈公子。”匆匆打过招呼,江锦安带着翠微逃也似的离开了。
沈越洲看着江锦安远去的方向,一时踟蹰。
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沈越洲回过头来,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两人。
陆清渊带着叶舟,二人好似一座巍峨大山一般,压的沈越洲心神一紧。
他后退两步:“小公爷。”
因着这是个拐角,此刻陆清渊堵在这里沈越洲便过不去。
他礼貌一笑,闪身让出位置。
陆清渊淡淡嗯了一声,方才江锦安撞进他怀中时陆清渊可是瞧得仔细呢。
心中隐隐有些不爽,像是自己的东西落入了他人之手似的。
对沈越洲也没什么好脸色。
二人阵营不同,往日也只是做些面子功夫,可此刻这面子上的功夫陆清渊也不想做了。
他甚至都不曾与沈越洲寒暄几句,便这样带着叶舟走了过去。
期间沈越洲为了躲避陆清渊主仆二人,险些跌进一旁茂密的草林花卉之中。
待两人走了,沈越洲抚了抚剐蹭到草植的衣袍,面露不喜,嗤了一声:“强盗行径!”
再有个一刻钟左右便要开席了,苏念依派了自己身边的女使去寻江锦安。
到了席上,江锦安原本想坐在末席,可苏念依却拉着她往前头走去。
苏念依嗔道:“好端端的你往这里坐什么?这都是给那些末流官家的女眷坐的,你的位置同我一样,在祖母身边呢!”
江锦安一怔,前世在掖庭不论是用饭还是做什么,她被人排挤,从来都是坐在最末的。
此刻她反应过来,脸上一阵烧热。
半是羞,半是恼,又夹着几分心惊。
被苏念依带着落了座,溧阳大长公主拉着江锦安的手细细瞧着她。
溧阳大长公主神情柔和,抓着江锦安的手关切道:“怎么冷的这么厉害?可是生了病症?”
江锦安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安儿无事,让殿下忧心了。”
溧阳大长公主弯唇一笑,眸中尽是温和慈爱:“你这孩子,一年多不曾见过你,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从前你可不是这般小心翼翼的。”
溧阳大长公主这话是关切,听在江锦安耳中却格外刺耳。
那些往事如附骨之蛆,早把她蛀的千疮百孔,她回不去,也抹不平那些伤疤。
纵使容貌一般无二,性情却是大变。
“那个是哪家的,溧阳大长公主不是只一个孙女?”有才随父兄回京的贵女低声议论,打量着江锦安。
张婉莹坐在其中,闻言她故意道:“你才回京不久,不知那位是谁呢,那可是城阳侯府千娇百宠的姑娘!”
“城阳侯府?”最开始那位贵女惊讶的看向自己一旁坐着的江娇,纳罕道:“若那位是城阳侯府的,那我身边这位姑娘是谁?”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朝江娇看来,她们瞧瞧上首的江锦安,低声议论道:“上头那个便是城阳侯府那个假千金吧,没想到竟还敢这样光明正大出席宴会,若我是她便该自己躲在暗处,哪里还敢担着城阳侯府的名头招摇过市?”
“你是这般想的,架不住人家脸皮厚,不知羞呢!”
议论声不绝于耳,江锦安面色由绯转白,藏在袖中的手已经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