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着江娇又不忍心说什么重话,只道:“若非她往日顽劣,咱们又怎会认定此事与她有关,你也是为了侯府着想。”
“只是娇娇。”江淮话锋一转:“玉镯一事,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江淮目光如鹰隼锐利,江娇心中一虚,虚张声势道:“怎么,兄长是不信我吗?”
她忽然落泪,把江淮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为江娇拭泪,江娇偏头躲过:“大哥哥不是不信我?还管我做什么?”
“并非是不信你,只是”江淮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确是对江娇起了猜疑。
江娇使起了小性子:“大哥哥若是不信我,只管把我再送回那虎狼窝去,留我在侯府里又做什么呢?”
这话说的江淮一阵心疼,沈家可并非什么福地洞天,江淮哪里舍得?
从前不正是因为舍不得才把江锦安留在了侯府里吗?
更何况这是自己的亲妹妹,从前在沈家已经吃够了苦头,江淮自然是舍不得江娇回去的。
“是我言错,兄长向你赔罪。”
他岔开话题:“过两日便要入宫做伴读了,宫中不比家里,你身子弱不知能否适应,天色已晚,快些回去歇着吧。”
江娇也知道再闹下去便不好收场了,她轻轻嗯了一声:“我从来都是愚钝的,不及二妹妹聪慧,自小得母亲教导,可是大哥哥,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侯府着想,即便是当初我回府时,二妹妹对我百般刁难我都不曾放在心上,今日之事并非我有意为之,大哥哥要信我。”
“好。”摸了摸江娇的头,让青斋送她回去。
江娇一走,青竹斋里彻底静了下来。
江淮坐在桌案前,桌上摆着的那本《策论》仍停在最初那一页。
江淮心思浮动,只觉眼前烟雾笼罩,叫他看不清前路。
可他在刑部多年,断过的案子数以百计,今日这桩事,他是真的看不清其中关窍吗?
江娇去青竹斋的消息江锦安是听翠微说说的,翠微一脸不平:“大姑娘定是又去青竹斋大公子面前,说您坏话了,大公子还真是偏心呢,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我呸!”
翠微越说越气愤,最后干脆把手中的锦帕当做江淮,使劲儿拧了起来。
江锦安落下最后一笔,画作已成,一副《荣春山水图》呈现在主仆二人面前。
江锦安微微一笑,仔细端详着。
翠微也在一旁看着,她道:“姑娘这画是送给苏姑娘的吧,苏姑娘最喜山水画作了呢。”
翠微口中的苏姑娘是江锦安的闺中密友,溧阳大长公主的孙女,苏念依。
江老太太与溧阳大长公主有些交情,因为她和苏念依算是从小一同长的,情谊非比寻常。
只是前世因为江娇回府后,江锦安因为自己身世自觉羞愧,成日把自己关在府中,诗词雅集也不甚参与,苏念依几次邀她出去她都不允,直到她名声尽毁被送进宁王府中,与苏念依便这么断了联系。
此次重生后她事务繁多,也顾不上去联系苏念依。
江锦安只记得苏念依最后是嫁给了赵国公府的小公爷,婚后不过几年便重病而亡,那时她在掖庭中,听闻消息时苏念依已经下葬,她甚至都不能去送她一程。
想起这些江锦安心口一阵抽痛,前世她沦落掖庭时,苏念依还曾派人送来衣衫吃食,只可惜那些东西往往都落不到她的手中。
“寻个时机,给溧阳大长公主府送个拜贴,咱们去看看念依。”
苏念依秉性柔弱,自小父母双亡,便是由溧阳大长公主扶养长大的。
翠微笑道:“姑娘同苏姑娘真是心有灵犀,前日苏姑娘还命人送来帖子来邀姑娘过府雅集呢,若是姑娘想去我便差人知会一声,后日姑娘直接去溧阳长公主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