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捧着那银票:“姑娘说的是,只是这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江锦安交代翠微:“剩下的买些纸墨,若再有多的你自己留着便是,你为我奔波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翠微一下子白了脸:“我帮姑娘做事是应当的,府里已经给了我一份月例银子了,哪里能再要姑娘的?”
江锦安拉过翠微:“好翠微,全当我留着给你买甜果子吃的,你收着便是,若再推拒,我可要恼了!”
翠微只得点头答应下来,只是她留着这些银子也是帮江锦安存着,她平素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手上有了银子却也不能坐吃山空,江锦安打算这做个什么生意。
虽说士农工商,商人为最莫等。
可她一介女流,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又不能科举入仕,行商是唯一的法子了。
只是眼下事多,下月初二便要入宫做伴读,江老太太发了话,要江锦安同江娇裁两身新衣服,别丢了侯府的颜面。
昨日江娇唤了绣娘来府中量的尺寸选的料子,自从江娇回府后,江锦安处处忍让,每年的新衣也都是府中绣房统一做的,不曾在外头做过什么衣服,她没有相熟的绣娘,便想着出府逛逛成衣铺子。
反正是走公中帐,也不必省着。
主仆二人逛了两家,最终选定了一家绣坊。
江锦安选了几匹料子,交代了绣样后,便跟着绣娘去内室里量尺寸。
距此不远的小巷里。
陆清渊养了几日,身上伤虽然未痊愈,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陆清渊抱着臂,靠着身后的青砖墙壁,他头顶是一颗繁茂的槐树,叶子遮掩了半熟日光,郎君的面容隐在光影里,他嗓音沉沉的,像是历经了霜雪一般:“人呢?”
叶舟抱着剑:“那人才从牢中逃出,估摸着再有半刻钟便会经过此地。”
陆清渊嗯了一声:“叫咱们的人看仔细点,他一出来便把人控制住带回国公府里。”
叶舟不解:“那人不过是个落魄商户,是失手伤人才被送进的牢狱之中,苦主打点过了,是非要他性命不可的。公子您为何要费心搭救他?”
陆清渊掀了掀眼皮:“我做什么自然有我的用意。”
陆清渊转了转手腕,瞥见对面街上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正好堵在巷口,只留了窄窄一条路。
“那是谁家的马车?”
叶舟也发现了那辆马车,那马车挡在这里,等到李韵文从这巷口路过时定然会阻挡他的去路。
“派人去把那马车移了!”陆清渊吩咐道,身后人正要行动,却听的巷尾已经传来响动:“抓住他!抓住他!”
府衙的人竟是这么快就跟来了!
又是一名暗卫来报:“公子,李韵文逃出不久便被折返的狱卒发现,此刻李韵文正按照咱们计划的路线逃来。”
陆清渊躲在巷口,观察着外头的动静:“叫咱们的人拦着那些狱卒点,叶舟你去把那马车移开。”
“是。”叶舟把剑背至身后,行至街巷一侧,他从袖中掏出一枚暗器,正要对着那马匹下手,可此时江锦安同翠微正从绣坊里出来,江锦安踩着马凳正要上车。
叶舟认出了江锦安,手上动作一顿。
这不是那日公子身边的姑娘吗?
若是此时出手马匹受惊难免会伤了江锦安主仆二人。
陆清渊同样注意到了江锦安,他眉心一蹙,伸手示意叶舟退后,江锦安稳稳的上了马车。
车夫挥着马鞭,正要离去之时,从巷尾奔过来一道狼狈身影。
不偏不倚,跃上了江锦安所在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