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新伤叠旧伤,不知何时才能好呢。”翠微心疼的给江锦安上着药,说着说着眼里就蓄满了泪。
前世在掖庭时受过的伤比这些严重多了,江锦安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看着翠微伤心有些不忍。
她替翠微抹泪:“都是小事,哭什么?”
她宽慰着翠微,心思却早已飘向另一头。
她接二连三的顶撞江淮,依照江淮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饶过她。
翠微端了铜盆要出去倒水,才开了门就撞上青斋。
青斋有些不好意思,他递过药:“是长公子命我来给姑娘送药的,姑娘的伤可好些了?”
他客套两句,翠微只觉听了什么极好笑的事,迟疑的接过那瓶伤药:“多多谢。”
青斋把药送到便出了院子。
翠微把那药拿到江锦安面前:“姑娘长公子命青斋送来的。”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锦安把玩着那白瓷药瓶,嗤笑一声,随手丢在案上:“扔了吧。”
江淮给的,她嫌脏。
江淮命青斋送的那瓶伤药就这么被翠微给丢了出去,青斋捧着那瓶药回来时,面色极其难看。
犹豫片刻还是把这事告诉了江淮。
江淮咬牙:“她是长本事了。”
青斋低着头,不敢说话。
“既然她不要,你还捡回来做什么,丢出去就是了。”
江淮几乎是恼羞成怒,白玉似的脸庞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他想过江锦安许多反应,或是恼怒,或是怨恨,却不曾想到她对自己是漠视。
是一句话都懒得说,是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是与他相关的东西都厌恶,不愿意触及。
好很好!
江淮牙关紧咬着,他宽慰着自己。
既然江锦安执意如此,那就莫怪他不留情面了。
只是心口似乎缺了一角似的,隐隐泛着酸与疼。
江淮命人去寻江锦安时嘱咐过,不许今日之事外传,是以江娇只知道江锦安回府回的迟了,不曾知道细则。
江锦安成功入选,这对江娇打击不小,她也曾想过去求老太太为自己再疏通疏通关系,可先前因为自己对江锦安下毒的事已经劳烦过老太太了,江娇也不好再去开这个口。
江远兴事务繁忙,她若是去问了,江远兴大抵只是一句:“去问你祖母去。”
她思前想后,还是寻到了江淮这里。
“兄长。”江娇端着甜汤放在江淮面前:“兄长案牍劳累,吃盏甜汤歇息片刻吧。”
江淮嗯了一声,却并未动那甜汤。
江娇捏着帕子轻咳了两声,江淮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关了窗子。
江淮嘱咐道:“这两日天气寒凉,你身子本就弱,应当穿的厚些。”
江娇甜甜一笑:“兄长这般关切,娇儿又何须衣物加身?我心中暖着呢。”
她行至江淮身后,乖巧的替江淮捏起肩来:“兄长关心我,却也记挂着安儿妹妹呢,只是安儿妹妹性子桀骜,也不知何时能领会兄长苦心。”
她来时便听说江淮往清梨院送了东西,转头却被江锦安命翠微丢出的事。
此刻机会正好,她自然是要火上浇油的。
果不其然,江淮脸色微变:“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我也是盼着安儿妹妹能与兄长重归于好。”江娇眼波一转,叹气起来:“兄长也莫要因为伴读一事迁怒二妹妹,说到底是我不如二妹妹讨喜,心思也活泛,能得了长公主青眼。”
江淮望向江娇,姑娘提起此事眼圈儿又泛了红,看的江淮一阵心疼,不免迁怒于江锦安:“都是她的不是,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了长公主殿下去。”
见话头挑的差不多了,江娇试探道:“二妹妹性子鲁莽惯了,也不知往后在宫中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二妹妹,可又不能同她一起在宫中做伴。”
江淮此刻心中还乱着呢,江锦安的疏远,朝堂上局势争斗,他不是没听出江娇的意思,只是他腾不出手,也帮不上江娇。
对于江娇的话他也只是点头应付下来。
“不管如何木已成舟,长公主殿下偏是瞧中了她,也没有旁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