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将手臂上的刀伤包扎好,陆清渊这才道:“二姑娘以为呢?”
江锦安皱起眉,她怎么会知晓?
江锦安摇头:“我不知。”
陆清渊眸中倒映着姑娘不解的面容,他轻笑一声。
面上沾染的血迹都为他添了两分艳丽,哪里像个狼狈逃亡之人呢?
陆清渊的手缓缓覆上腰间的革带,指尖轻动,那革带应声而落。
衣襟微敞,江锦安捂着眼转过头去,她又羞又恼:“你这是做什么?”
陆清渊只做充耳不闻,径直拉过姑娘的手腕迫使她转过身来。
江锦安这才瞧见他胸前不知何时被鲜血浸染了大半,刀伤狰狞,横亘在胸前,想来她后背感受到的温热血液便是来于此。
“劳你为我包扎。”
若是前世的江锦安定然是羞窘不堪,可她历经过诸多折辱磋磨,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懵懂之人了。
她知道这样的伤口足以要人性命,什么男女大防此刻都不值一提。
掏出锦帕按在陆清渊伤口之上,“按好了,别乱动。”
随即她起身去,寻了些香炉底层的余灰来,均匀洒在陆清渊伤口之上。
前世在掖庭挨打受伤是家常便饭,江锦安时常用发丝燃尽后的余灰止血,这香炉灰也是一样的作用。
江锦安并不愿意撕毁自己的衣物,她挑起陆清渊的衣摆,欺身上前,用贝齿撕咬着衣料。
一番逃亡她发髻本就散乱的厉害,此刻随着动作倾泄而下,有一缕青丝落在陆清渊的手背上。
像是缠绕的菟丝花,蜿蜒而上。
他有些痒,指节微动,还不曾触碰到,那缕青丝便已离他而去。
裂帛之声响起,江锦安提着布料起身,为陆清渊包扎。
看着姑娘熟练包扎的动作,陆清渊微微仰着头,唇畔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江锦安垂眸。
前世她为自己处理伤口处理的多了,处理起陆清渊的伤来也算驾轻就熟。
原本纤白的指节上染了灰烬与鲜血,衬得姑娘的肤色愈发白皙,陆清渊眯了眯眼,视线停留在她如玉似的指节。
江锦安皱眉,不悦的收回手,顺路在男人衣摆上擦了擦。
“如今你可以告诉我,为何独独要绑我走了吧?”
当时围观之人众多,陆清渊选中自己,定然是有因由的。
陆清渊轻轻开口:“我原本可以不带你走的,可我独独选中了你。”
江锦安咬唇,等着陆清渊的回答。
陆清渊笑,仿佛刚才被刺杀那人不是他一般。
他笑得云淡风轻,反而转头问起江锦安旁的事来:“你可知侵占民田一案?”
朝廷上的事她怎么会知晓,前世这时候她也只在闺阁之中,并不知朝堂中的事。
陆清渊道:“我与你兄长同在刑部,他为刑部左侍郎,我为刑部右侍郎,侵占民田一案入刑部许久,可你兄长前几日才得知,你道为何?”
江锦安蹙眉:“定然是因为你与他不睦,此事有意越过他而为之。”
镇国公府为太子一脉,城阳侯府却与沈家交好,二人同在刑部,自然少不了争端。
“是啊。”陆清渊淡声道:“若我说强占民田那人为你父亲旧部,你觉得这事与城阳侯府能否脱的了干系?”
江锦安猛地反应过来,江淮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看似清高雅正,却是个阴沉狠戾之人。
陆清渊越过他行事,江淮定然不满,所以刺杀陆清渊的人,是江淮派来的。
“你挟持我是为了要挟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