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柳氏死死抱住身边的丫鬟当垫背,她绝对不能出事,这个孩子若没了,相公不会放过她。
丫鬟被她压在身下,疼的脸色煞白,流民爬上马车把所有东西一抢而空。
一队衙役跑过来,“你们在干什么,全都散了!”
衙役一声怒吼,流民们不敢再逗留,全部一哄而散。
马车外没动静了,过一会儿,柳氏松开丫鬟,掀开帘子爬出来,衙役们认得柳氏,拱手道:
“大小姐回来了。”
“快,送我回县衙。”柳氏捂着剧烈搅动的肚子,浑身颤抖的下命令。
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县令和夫人一听说女儿回来了,还遇上流民抢劫,吓的腿脚发软,大夫匆匆赶来,给她把脉。
“大夫,我的孩子怎么样?务必保住我的孩子。”柳氏心急如焚,拽着大夫恳求。
“你怀孕了?”柳夫人眼前一阵发黑。“怀孕了你也敢一个人坐马车回来,你怎么胆子这么大!”
县令急的来回踱步。“这孩子若出什么事,祁太守不会放过我。”
大夫把过脉后,对柳县令和夫人道:“令千金受惊过度,阴虚气弱,胎像不稳,须卧床静养,再服安胎药,方可保住。”
“大夫,你快给我开安胎药!”
柳氏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后悔为什么要扔个糕点出去,如果不扔糕点,那些暴民不会缠上她,她也不会出事。
喝了安胎药,柳氏卧床休息,柳母坐床边陪着她。
“幸好孩子没事,否则,我们怎么向祁太守交代。”
柳氏后怕的抚着肚子,心脏还在砰砰的跳,久久平不下来。“我也没想到会遇上流民。”
柳母问,“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娘!”柳氏神色阴沉。“我太久没回来看看,不该回来吗,怎么连你也说我,那我以后不回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柳母急着解释。“外边这么乱,我怕你出事。”
柳氏脸色缓和,“我想家了,回来看看你们,本来买了很多东西,全被暴民抢了。”
柳母安抚她,“你放心,你爹会好好教训那些暴民,为你出气。”
柳母问。“你要住下吗?”
柳氏犹豫不决,她本来打算回来看看父母就走,如今卧床养胎,如何能走,可若不走,相公回来知道后,必定大发雷霆。
“我住一晚,明天再走,娘,你让人把马车重新修一下,再铺上厚厚的被子,回去时走慢一点,不会有事的。”
柳母担忧的问,“明天就回去,你身体受的住吗,不如多住几天,休养一阵再走。”
“不行!”柳氏道,“我相公万一回来,知道我背着他回来,他一定会生气的。”
柳氏在家睡了一晚,次日返程,柳县令派十名衙役护送她,一路颠簸,柳氏肚子疼的受不住,似刀绞,一波又一波袭来,额头直冒虚汗。
“让马车走慢一点。”柳氏握紧丫鬟的手,费力的吩咐道。
马车走的很慢,柳氏躺在柔软的被子上,咬牙坚持着。
“云儿,给我把安胎药端来。”
来之前,柳母让厨房给煎好一份安胎药,丫鬟端过来,柳氏低头喝药时,丫鬟突然尖叫起来。
“大少夫人,你身下流血了!”
柳氏手上一晃,安胎药滑落,她咬牙吩咐。“快!快请大夫!”
丫鬟掀开帘子往外瞧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请大夫去。“大少夫人,我们刚出了县城,得到汝阳郡后才能去找大夫。”
柳氏瘫软着身子,平躺下,手上抚着肚子,嘴里念念叨叨的,“孩子,你争气些,千万要争气,等着娘去找大夫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