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沙石被轻轻碾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进入仓库后,警员们两两一组,迅速分散开来,如同灵动的夜猫,逐排货架、逐个角落进行地毯式搜索。
仓库内阴暗潮湿得如同地下溶洞,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像是腐朽多年的气息,呛得人几欲咳嗽。
破旧的机器零件散落一地,有的还带着尖锐的边角,稍不留意就可能划破衣物、划伤皮肤,这无疑给搜索增添了极大的难度。
突然,一只肥大的老鼠“嗖”地从一名警员脚边窜过,发出“吱吱”的刺耳声响,惊得那警员瞬间绷紧身体,枪口下意识地随着老鼠逃窜的方向移动。
旁边的队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冷静。
这小小的插曲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愈发如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终于,在仓库最深处的角落,一名眼尖的年轻警员借着微弱的光线,发现了一团瑟瑟发抖的身影。
他心头一紧,定睛细看,正是王佳。
她蜷缩在一堆破旧的纸箱后面,那些纸箱被岁月侵蚀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王佳的身体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丝温暖与安全感。
眼神中满是惊恐,像一只受伤后被逼入绝境的小鹿,眼睁睁地看着逐渐靠近的警员,眼中的绝望愈发浓烈。
她的衣服凌乱不堪,衣角在风中轻轻摆动,头发也披散开来,几缕发丝黏在满是汗水与灰尘的脸上,还有几道灰尘的痕迹,如同岁月的斑驳印记,显然在这一路的逃跑过程中历经了无数艰辛。
“郑局、侯队,发现目标!”年轻警员压低声音,通过对讲机汇报,声音中难掩激动与紧张。
郑建国和侯亮平听到汇报,迅速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们立刻指挥警力,手势利落,进一步缩小包围圈,不给王佳任何可乘之机。
侯亮平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王佳,你已经被包围了,插翅难逃!放弃抵抗,争取宽大处理,这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佳听到喊声,嘴唇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只是那眼神中的绝望愈发深沉,像是无尽的黑暗将她吞噬。
警员们呈扇形慢慢靠近,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王佳的心尖上。
当靠近到足够安全的距离,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员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如猎豹扑食般迅猛,迅速将王佳控制住,双手熟练地给她戴上手铐。
王佳没有反抗,像是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空,任由警员们将她带出仓库。
仓库外,早已聚集了一些听闻动静赶来的围观群众,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眼中满是好奇与惊讶。
王佳低着头,脚步虚浮地走着,面对闪烁的警灯和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心中满是悔恨。
她知道,自己曾经选择的这条犯罪之路,在这一刻,彻底走到了尽头,那些纸醉金迷、铤而走险的过往,如今都化作了泡影,只剩下满心的凄凉。
王佳被带回警局后,直接送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灯光昏暗,仅有一盏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仿佛被愁绪笼罩。
四周的墙壁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郑建国和侯亮平站在单向玻璃外,凝视着里面的王佳,眉头紧锁,商讨着审讯策略。
郑建国双手抱胸,沉思良久,缓缓开口:“她现在情绪波动太大,极度不稳定,我们不能急。先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平复一下,好好想想清楚,主动交代总好过我们步步紧逼。”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多年办案的经验与睿智。
侯亮平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郑局说得对,强扭的瓜不甜,逼得太紧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说罢,他转身安排人给王佳送去一杯温水,希望这一丝温暖能稍稍安抚她慌乱的心绪。
半小时后,审讯正式开始。
审讯人员轻轻推开审讯室的门,缓缓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王佳,然而那温和之下,又透着能洞悉一切的犀利。
王佳依旧低着头,双手紧攥着衣角,沉默不语,像是要将自己缩进一个小小的壳里,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审讯人员轻声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王佳,你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不是一句空话,坦白交代是你唯一的救赎之路,不要一错再错。”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如重锤般敲击在王佳的心间。
王佳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过了许久,她缓缓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那泪水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绝望与悔恨。
她哽咽着说道:“我说,我全说……我们这个团伙的头目叫赵强,他特别狡猾,很少露面,平时都是通过几个信得过的中间人传达指令,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操纵着一切。”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接着详细描述:“赵强大概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眼神特别阴鸷,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寒意。他左边眉毛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年轻时跟人斗殴留下的。”
顿了顿,王佳又像是鼓起勇气般继续说道:“团伙平时开会有几个秘密据点,其中一个是位于城郊结合部的废弃工厂。那地方从外面看就是一片废墟,荒草丛生,墙皮剥落,可里面暗藏玄机,有好几个暗室,专门用来存放走私物品。”
“我们每次交易前都会在那儿碰头,商量细节。”
王佳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字字清晰:“团伙内部有严格得近乎苛刻的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