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凌桑和兑三身边,说是商量,更像表忠心:
“能不跟兑儿分开,为什么不去呢?我觉得这是江先生在让步了,提议不错。”
施瑞说完狗腿地看了一眼江璟灏,可江璟灏的全部视线都在孩子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
“兑三,这样好不好?妈妈每两个礼拜飞一次崇海见你好吗?
爸爸马上会有新的家庭,妈妈如果和你还有爸爸生活在一起,阿姨会不高兴的,阿姨是无辜的。”
兑三摇了摇头,进入完全拒绝沟通的状态。
凌桑抱累了,想把孩子放下,刚一有前倾动作,凌阅川就吓得更加攀紧。
这种惊吓的感觉不是以前在幼儿园亲子活动上走高空绳网那种害怕依偎。
而是学游泳时呛水到体验窒息时本能求生的反应——
兑三身体的肌肉,僵硬到几乎痉挛。
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孩子的不对劲,强迫地从身上把孩子扯下来。
轻轻将他放在桌上,捧起小脸焦急注视着:“兑三?”
凌阅川茫然地与凌桑对视,不发一言,手里还在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因为拉扯和高差,衣角呈掀起状,露出了凌桑一节腰身。
她下意识想盖上,拉扯中却不想凌阅川又歇斯底里尖叫起来!
“啊——”
这下,可不光是江璟灏一个人慌,所有人都吓坏了。
江璟灏那边随行的心理学家靠近想看看孩子,却得到了更大声的尖叫抗拒。
“不,不会是磕脑门那一下磕坏了吧?”小姚被喊声搞的几乎要耳膜穿孔,担心地问施瑞。
“磕脑门要是能磕傻,全天下没几个伶俐人了!”
施瑞无语地呛声,“就怪凌桑太心急,孩子根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就冷冰冰往外推,惊着了!”
“兑三,妈妈不和你分开,拉勾!”
凌桑温柔地亲了亲孩子的小脸,又把他搂进怀里贴在心口能听到心跳的位置。
随后伸出小拇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片刻后,凌阅川停下了所有的喧闹,慢慢抬起手想跟妈妈拉勾。
但因为痉挛,他根本没办法凭自己的力量伸出小拇指。
凌桑转而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孩子握拳的小手,来回晃动着。
嘴里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本就是两个大人之间的较量,却连累孩子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现在的局面,双方都惭愧得不敢吱声。
他们之间的任何恩恩怨怨,都可以草率、固执、自私,唯独孩子不行。
因为孩子也有自己的思想,他不是一件物品。
况且凌阅川是个智商过高的小孩,思维逻辑很强,却不能匹配现在年纪的情商,一不小心就会钻牛角尖。
今天这样的极端抗议还算好,至少这一当头棒喝给父母双方都敲了警钟。
若就此憋住,成了个心理创伤的自闭儿可怎么办?
“江总,我们先回去吧。”心理专家建议道。
“孩子现在的情况肯定不适合跟我们回崇海,建议凌小姐也不要带孩子回老家看外公外婆了。
他现在默认这些流程是告别,说不定心理状态会更差。”
“就按你说的,去崇海吧,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