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桑摇了摇头，却答不上来。
“呜呜呜……爸爸是大坏蛋！兑三才不要找爸爸！”
“他不是，他只是……”只是对我不好而已。
“如果他是好人，就不会让你哭，你现在还为他哭，他就是坏蛋！”
“别哭了，好吗？”
凌桑给兑三擦擦眼泪，安慰道，“大人间的事情是很复杂的，你不可以这么说。
我们之间，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很多事情，连爸爸妈妈这么聪明的脑瓜都想不明白呢！
但是兑三不要害怕，我永远都是你的妈妈，不会变。
即便爸爸来找你，你回到爸爸身边，也可以见到妈妈啊。”
“那才不一样！”这孩子倔起来跟他爹一模一样。
别以为他不懂，生活在一起和有探视权，根本不是一回事。
“爸爸可以给你买一千块的乐高积木。”
“谁稀罕！”
“爸爸家好大好大，兑三可以有自己的房间。”
“我不要！”
“兑三再也不用吃妈妈做的难吃的饭，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啪！”这是凌阅川人生第一次出手打了妈妈，小手震得发麻。
“我再也不挑食了，你做什么我都吃，别离开我，妈妈……”
“妈妈也不想，可是爸爸也会很想很想兑三啊！”
“那他可以来我们家看我，不行吗？为什么非要你去爸爸家看我？”
凌桑再也说不出话，低头啜泣着摇摇头。
她要怎么给孩子解释她与江璟灏之间恨之入骨的过往呢？
怎么解释跟死亡有关的仇恨，有人选择不原谅是完全合理的？
他还太小，不应该背负这么沉重的话题。
这一夜，两人睡得都不是很安稳。
凌桑一直在想，明天怎么跟江璟灏解释孩子其实是他的这件事。
而凌阅川在想明天上网查一下怎么让离异家庭的孩子归母亲。
“杨小姐，麻烦可以给我江先生的联系方式吗？我想跟他谈谈。”
凌桑真的不愿意再跟江璟灏的女朋友扯上什么关系，可除了她，没有别的能联系到江璟灏的方式。
“凌主任！亏我那么信任你，江总的伤口怎么能缝合出问题呢？
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留疤，钱花了不少，效果真不咋地！
拆完线回来肿了四五天，比缝合那会儿都肿，私立医院就是不行！”
顾客找茬向来都是夸大其词，只是撑开了皮，哪里就肿四五天？
当然这时候肯定不能跟人家掰扯，自然说什么都得好声好气“是是是”。
杨越自然是知道江璟灏搞医院的事儿，但也只是以为他生气伤口没处理好。
从她的角度执行，就想割点肉教训教训就算了。
并没想到江璟灏的意思是，如果不解决凌桑，这事儿完不了。
既然医院那边来道歉了，那就让江璟灏狮子大开口呗，想息事宁人就得赔嘛！
于是拿腔拿调一会儿，也就顺势把微信推给她了。
凌桑清清嗓，郑重地点开名片，结果却突然僵住了。
她有多不敢相信呢？
不敢相信到，手机息屏看到屏幕反光里，自己脸上的肉都是僵硬的、痴傻的。
这个微信自己竟然已经加过好友了，备注姓名是：「电脑高手·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