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太君一脸不可思议,摇头道:“孙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你年轻气盛,想要有一番作为是好事。
可你无官无职,也无爵位在身,你要以何种立场来为君分忧?
你千万不要为一己之私,而将整个国公府置于险境。
这稍有不慎,便会被群起而攻之,到时出师未捷身先死,你又该如何自处?”
温庭郁朝佘太君郑重磕了个头,才淡笑着道:“祖母,我们祁国公府原是低阶武将出身。
当年祖母以郡主之尊,下嫁给我祖父,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因生逢其时,恩宠荣华,已经是历代之最了。
身受如此鼎盛殊荣,自当知恩图报,为国效力,否则便是尸位素餐,不顾家国大义。
孙儿自知人微言轻,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祖母自幼教授孙儿饱读圣贤之书,不就是让孙儿时刻牢记自己是大夏的百姓。
孙儿又怎么能充耳不闻,继续在京中做这个富贵闲人呢?”
佘老太君眸眶含泪,暗暗点头。
心道:难得孙儿有如此鸿鹄大志,这总是一件可喜之事。
单凭这点,就不知要比秦氏生的那两个纨绔子强上多少倍!
“孙儿不敢欺瞒祖母,有此决心之初,的确是因为沈娇而起。
当年因为孙儿糊涂鲁莽,误她终身,害她所托非人。
而她父亲死于李云柏手中,她身为人子,自是要竭尽全力,替父报仇。
孙儿怜她孤苦,又不忿李云柏草菅人命,这才派向左向右,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索性她并不是个鲁莽之人,相信会妥善处理此事。
孙儿也知道向左向右的父亲,是跟了祖母多年的旧人,他们二人是祖母看着长大,又一手调。教出来的,情分自是非比寻常。
未经禀告祖母,便擅自行事,是孙儿的罪过,这便向祖母请罪。”
说完,他再次叩首,身体虔诚。
佘老太君忙起身去拉温庭郁,宠溺着埋怨道:“地上凉,你偏要跪这么久,是不是故意要让祖母心疼?
向左向右祖母自是重视的,可你知道祖母内心自然更偏向你的。
只要你不是故意胡闹,行事有章法,胸中有成算,祖母便没什么可再担忧的。
一切全都依你吧!”
醉红楼。
陈良仁在里面醉酒唱诗,与乐女调笑得不亦乐乎。
小倌前来索要酒钱,陈良仁笑着一摆手。
“不就是几个碎银子吗?本老爷过去随便扔给你的赏银何止万千,我会赖账不给?”
小倌嗤之以鼻,周围也是议论纷纷:
“陈举人,你就别再装了,我可听说你一家老小,都被你家中那位夫人给扫地出门了!”
一时间楼内哄堂大笑。
陈良仁脸上有些挂不住,拍桌怒道:“实话告诉你们,三日后的庆芳斋,本老爷便会让沈娇当众磕头赔罪,
到时候你们都过来见证便是,看看我说得可否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