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郁又适时轻咳两声,一脸的生无可恋道:“父亲若觉得儿子说得不对,想打那便打吧!
反正儿子如今这身子骨,也是经不住父亲的赫赫铁拳。
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也好过成日里这么半死不活的拖着。”
温希泊又是怒不可遏,才微微放下的手,又要高高扬起。
“你竟敢用死来要挟我?是以为我不敢吗?!”
温庭郁抬眼,声音温温柔柔的道:“父亲您连宠妾灭妻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还有什么是您不敢做的?”
温希泊愕然,再次正眼看这个儿子,只觉得陌生得很。
过去这个儿子也不与他贴心,父子二人最常见的便是互相倾倒雷霆之怒,甚至大打出手都是有的。
何曾像如今这般,说话绵里藏针,却又能有条不紊的?
而且细究起来,梅氏的死,终究也有他火爆气盛的过失,他推卸不了责任。
温庭郁等了一会,见拳头还没落下来,又咳嗽两声,才仰头问道:
“父亲若是今日不打算打死我,我便要先回去吃药了,那要不我明日再过来受死?”
见没回应,便伸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子路,提醒他赶紧起身走推他走。
子路早就已经被吓断了魂,哆哆嗦嗦的起身,推着温庭郁就跑。
秦夫人捂着脸喑喑哭诉:“我当初对老爷一片痴心,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却没想到到头来,孩子们却是这样看我的,我只恨当初为何死的不是我?我苦命的梅姐姐啊!”
温希泊长叹一声,终是什么也没说。
沈府。
沈娇又在院子里教彤儿练拳。
她已经说了三遍了,彤儿的动作却越练越错。
出去的拳头连蚊子都不能打死一只,她不由得生了气。
“打得这么不专心,你这样打一百年都没用!到一旁给我踢腿去!不踢满两百个不许吃饭!”
彤儿怯生生的应了一句,红着眼睛围着花坛去踢腿了。
乌嬷嬷有些心疼的劝道:“夫人,小姐年纪还小,这练功夫也得慢慢来,别太累着孩子了。”
沈娇仰头喝了大半碗冷茶,才以袖抹嘴道:“就是年纪小才要刻苦练功。
等她长大了,骨骼都定好了型,那时再想练出成果,便更是难上加难。
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她,她一定要自己学会保护好自己,今后才不会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害了去。”
乌嬷嬷张口本想要再劝,听了夫人这话,想到上次落水的事,还是无奈闭上了嘴,只是不无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小身影。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就是不知小姐这细胳膊细腿的,能不能挨得住。
谁知这一念头刚起,便听见那边一声惊呼:
“小姐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