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来昨夜连翻奔波,约莫也是着急去相救自己的缘故。
便有些于心不忍,伸手去替他掩了掩被角。
温庭郁似有感觉,迷蒙中紧紧抓住沈娇的手,贴合在自己胸前。
还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细微声音,迷蒙喊着:“阿月,阿月……”
沈娇面色吃惊,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起身后退两步,喝骂道:“你别装死,给我起来!”
没人回应她。
连远处隔间里的小丫鬟们,也不知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充耳不闻,反正没人理她。
温庭郁一直紧蹙着眉头,有些痛苦的别过脸去,不像是装的。
她站在一旁忍了又忍,手心掌力已经运化了两三遍,依旧是下不去手。
算了!等他身子好了,再光明正大来杀他吧!
沈府。
陈良仁揪住徐小莲,逼问那个半边脸被毁的妇人是谁?是因何原因进的府?
徐小莲已经为耀宗的事半癫半狂,直恨不得杀了他泄愤。
“你问我她是谁?你想起她是你从前哪个相好了?
哼!是为什么进的府?还不是被你始乱终弃,活不下去了才进来的!
你当初又是怎么哄我的?什么我生了儿子,就是你们陈家的大功臣,日后金山银山,享用不尽!
什么等送走了夫人和彤儿,这沈家的万贯家财,今后便都是耀宗的!
耀宗将来必定前程远大,金榜题名,高官厚禄!
可现在呢?耀宗被人害了,你连个屁都不肯放一句!你们这些男人,全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又算什么?你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跟你拼了!”
陈良仁好不容易拽开徐小莲的手,连着骂了好几声泼妇。
“我说一句,你后面有一百句顶着,你还当我是这家里的老爷吗?
都是沈娇得罪了东平伯府的人,人家才会对耀宗下毒手的!
你要给儿子报仇,你去找沈娇去啊!扯着我说这么半天做什么!真是不知所谓!
你儿子现在也废了,你也进不了我家族谱了,你爱过过,不过就滚!真是的!”
陈赵氏也帮着来打徐小莲,徐小莲腹背受敌,被打得头发散乱,嘴角流血。
朱姨娘藏在隔间角落,听着外头的动静,唇角勾笑。
真是群眼皮子浅的啊!
海棠苑。
沈娇坐在紫藤架下摇扇纳凉,听见月洞门那边些许嘈杂传来。
眺望过去,只见一个护卫押着两三个丫鬟婆子朝这边走来。
见到她之后,护卫将面前几人一推。
几人顺势扑通跪倒,朝沈娇直磕头告饶。
“夫人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了!”
沈娇面露不解。
向左拱手答道:“这些都是大公子发落过来的,是去是留,说全凭夫人一句话。”
丫鬟婆子又连声讨饶,沈娇这才想起来怎么回事。
她好笑着问向左:“我又不是你家大公子什么人,他自己院子里的事,也要来问我的主意?”
向左面无表情,不予回应。
沈娇碰了个软钉子,便听得一阵附带着咳嗽的笑声:
“夫人是贵客,下人有所怠慢,自然要请夫人来发落,才是诚意。”
沈娇循声望去,只见月洞门内站着一位面白如纸的青年,正是温庭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