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煲汤做药膳可比炒菜麻烦。这些个太太小姐的吃的俱是精细地东西,原材料都要准备半晌,这样弄下来一个上午还做不了几锅,一锅分成十盅,一盅卖一肉银子,除掉成本,挣头有是有,可关键太累人了!
齐云姝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了!”
她腾地起身,从柜台上拿了笔墨纸砚,唤了田氏替她磨墨,顿时书就了一份药膳食谱。
“云娘打算卖掉它?”田氏不愧是做生意的,一眼便看穿了。
“没错,咱们卖药膳挣银子虽然是个细水长流的活计,但我不大喜欢这种一头扎进厨房就出不来的事儿。当然这药膳食谱咱们也不随便卖,就这些经常来买药膳的人家,试探着问问他们买不买!”
“可是你卖了这些食谱,不就完全断了咱们的生意了吗?”秋娘不明白。
齐云姝笑着指了指额头:“这样的食谱这里面不知道装着多少!天天给你煲不一样的汤一年都不重样!”
田氏和秋娘俱都惊讶地看着她,田氏再一次感觉自己找着宝了!
本味楼从卖炒菜,到经营药膳,再到卖药膳方子的事很快便在一众大户人家里传遍了。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听说云老夫人爱喝,也都想趁机去尝尝能让这京城来的贵妇人这般喜爱的会是什么味儿。
一传出去,齐云姝先前草拟的十个药膳方子便卖光了。
因着都是熟客,一个卖了二十两,十个得了二百两,她与田氏对半分!
齐云姝看着东边升起的日头,想着这是赵景考试的第九日了,心里充满了希望。
却不想她们这般火爆的生意早就引起有心人士的不满。这头一个就是柳采莲。
自从她在云老夫人那里崭露头角之后,她便时刻关注着她的动态。
眼见着她在短短几日内就把整个镇上的食肆搅得浑不溜秋的,还严重影响到了她家开的大酒楼的生意,当时就火冒三丈。
这一次她也不找黄玉莹那把刀出马了,她嫌刀子太钝,再磨也不快,这回她亲自出马。
她让娘家兄长写了一个状纸,于三月十七日敲响了县衙的鸣冤鼓,把齐云姝给告了。
县衙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派出了衙役顺着众人的指点来到了本味楼抓人。
“赵氏齐云娘何在?”凶悍地衙役带着刀闯入本味楼。
吓得刚坐下来的食客作鸟兽散,连连摇手证明自己的清白。
齐云姝刚把身上的银子换成了一整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没来得及收藏好,眨眼间她就被两个衙役一边一个抓住了。
双手吃痛,手里还没有捂热乎的百两银票就那样落了下去:“大胆盗贼赵氏齐云娘,你犯了盗窃之罪,你可知罪?”
齐云姝一怔,盗窃之罪,她什么时候偷人家钱呢?
还没想清楚,百两银票已经被抓她的一个黑脸衙役收进了囊中,作势还要再伸手来摸她腰间。她吓得大叫一声连忙挣扎,却被他一巴掌拍晕了过去。
晕乎乎的齐云姝意识迷失,只听得到四周一片闹哄哄的,有杂乱的叫骂声,有物件碰触发出的噪声,还有哭喊声,尖叫声……
真是好不热闹!
“扑……”一桶水浇了下来,冷得齐云姝一个激凌睁开了眼,模糊中有道刺眼的光亮,雪白雪白的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不适应地再度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耳边“啪”地一声响,脸上突然一痛,又挨了一个巴掌。
“嘶……”齐云姝惨叫一声。
短短瞬间功夫,她这是又被人泼水,又挨巴掌的,可她连她到底犯了什么事都不清楚,她真是受够了!
头上响起一道粗嘎的声音:“还没清醒吗,再泼!”
“不……不要,醒了醒了!”齐云姝晓得这人是在说她,想着好汉不吃闷头亏,再泼下去她准得被泼得没命,连忙举手表示自己醒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粗嘎的声音冷笑一声继续道:“县太爷有令,你赵齐氏偷盗银票,涉嫌金额巨大,没收你身上所有不法所得,并且另外罚银二百五十两,下大牢,念你初犯,流放凉州三年!”
齐云姝一怔,啥啥啥,她好好地在厨房里做着菜,就莫名其妙被抓了进来,现下这案子审都没审,她就突然变成了一个盗贼,被没收银两,罚银……还要被流放……
“你们……你们凭什么说我偷银子?”她一质问,身旁衙役的大巴掌立刻就落了下来,“啪”地一声痛得她左半边脸都快僵了,她死死咬牙忍着,她现在可千万晕不得了。
指不定趁着她被打晕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已经拿着她的手按过指印了,因为刚刚趁着扑上去的机会她好像看到了一张有红手印的白纸。
想到电视剧里拍摄出来的古代官场的黑暗,她心中“咯噔”一跳,有一种无助到极致的恐慌。
“哼,白纸黑字由不得你抵赖!”那粗嘎声音在她面前挥了挥那张纸条。“不,不,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
“没偷,没偷,你一个小小厨娘身上哪里来的一百两整的银票,还另外装着七十两,你恐怕不知道那柳家的银票上面可是做着暗记了,你瞧瞧……”粗嘎声音的是个捕头,姓刘叫刘三浪,人送外号“刘阎罗”。
是镇上出了名的残暴人,他不像上次在云家处理案子的那专管镇上治安的何捕头好相处。
这一位却是专管刑事案件的,办案的主要手法就是用刑用刑再用刑!
管你有罪没罪,反正只要进了他刘阎罗的手里,有罪重三分,没罪沾十分,反正休想清白着出去!
如今面前这个也不例外,手印已经按好了,至于上面写什么,说什么还不是任由他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