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平日里怎么搓磨他们都没有关系,有些事情忍一步海阔天空,可她万万不能动到她珍视在乎的东西上!
赵景的大力气再次发挥了作用,他紧紧揽着她不放,让她无从挣扎。
“你……你是不是还要帮着她?”齐云姝气急。
赵景被她无差别的一怼顿时又气又好笑,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是个好相处的,可真把她惹急了,简直就是一只随意挥爪子的猫,攻击力着实吓人。“不是帮着她,一则她不会承认,就算我们去了也会无功而返。二则大哥的身体为重,现在实在不好再让他生气。”
以许氏的性子,齐云姝若是去找她理论,那她必定要闹得人尽皆知,很可能还会给她乱戴帽子,什么见死不救,什么财迷……甚至连泼脏水的事情她也是干的出来的。
而让赵景比较在意的是许氏目前栽到她头上的扫把星的帽子。
村子因为背靠流云山,那座山自来被传得神乎其神。所以村子里的人一向都有人很信奉鬼神那一套,如果真让许氏把云娘扫把星的名声坐实了,与她后面极为不好。
所以此事他认为能忍则忍,反正他已经忍了她十来年了,也不差这么一次。
“可是……可是你去赶考怎么办?”齐云姝气坏了,这可是她准备给他用的银钱,他怎么能这么淡定呢?“娘子别急,总会有办法的!”话说完,看齐云姝脸色欲变,他连忙承诺:“娘子放心,娘子不喜欢我替人画画,我不画便是!”
听他说得肯定,齐云姝放下了几分心思,但仍然还是有些担心的,只是夜色深重,实在不适合多说了,赵景便着意拿好听的话哄着她睡下。
齐云姝折腾了这么一整天,跟打仗似的,没个停歇,着实累得紧了,在赵景带着梦幻的低沉声音里睡了过去。
赵景见她终于睡着了,刚要闭上眼睛,突然听得身旁女子低低唤他:“赵景……赵景你一定要去考试!”
“嗯?”赵景睁开眼,眼中一片清亮,垂眸看向齐云姝。
他等着她继续说话,可她好像只是逗他似的,唤他一声后再不说话。他凑近她,只见她双眼紧闭呼吸平稳,面容娇憨,却是已经熟睡了。“坏丫头!”赵景伸出手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宠溺一笑,将她踢掉的被子盖上,把人整个笼进怀里轻动薄唇附在她的耳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后安然入睡。
翌日天亮,连下了几天雨后的天空更加清亮。
经赵景夜里耐心的劝说和温柔的轻哄,齐云姝本已经打算把这件事情按下,至少等到赵大甲伤好之后再说,可她万万没想到,有人看她发现了掉钱的事情却没有声张,便更加嚣张了。
一大早看到她就骂骂咧咧:说她与赵景吃他们赵家的,用他们赵家的,喝他们赵家的,却还想要私藏银钱,实在是可恶至极。
齐云姝听不下去反驳了一句:“那是私藏银钱吗,那是赵景去县城赶考的钱!”平日里两人挣的都或多或少的交了一份给她。
“哟,还惦记着赶考了,谁不知道赵景的保举人反悔,这事儿黄了。再说了他娶了你这么一个扫把星进门,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还是让他赶紧着把书卖了种地去……”
许氏的话刻薄又寒酸,真是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往日里大概是有赵大甲镇场,所以许氏的恶毒嘴脸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如今赵大甲瘫在里屋,她是将平日里对赵景的不爽和对赵大甲经历此事的不好情绪全都发泄在齐云姝身上了。
因而这话又格外难听了十分!
齐云姝并不是能忍的性子,当即与她辩驳起来。
许氏泼辣是泼辣,但是一张嘴却不算利索,骂起人来也经常是一些陈词烂调翻来覆去地骂。
齐云姝平日里温温和和的,但怼人时却能句句不带脏字就将人噎得说不出话来,顺带着将许氏偷拿她银钱的事也抖了出来——既然许氏都不想安生过日子,她又何惧?
许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却还是要脸的,一听偷字顿时恼羞成怒,小声地嚷嚷:“分家!”
“好,分家!”齐云姝毫不犹豫大声回她。
她早就受够许氏了。
就算她很能忍,但是见天地生活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她觉得她终有一日要被她逼疯。
就像赵景那样儿的,看着温和脾气好,其实他内质里根本不是那样的,不然他也不会有那执拗的时候。
“哈哈,分家,好,很好,当家的,你可听到了,这回可不是我强求的,是老七媳妇自己同意的。”许氏脸色由青转红,刚刚的阴霾一扫而光,脸上突然间就布满喜气。
看她变脸比翻书还快,齐云姝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许氏并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她之所以那么讨人嫌,骂那么多难听的话,其实一直在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许氏不蠢,反而还很聪明,至少这波她被算计到了——虽然她也很愿意被她这样算计,面对这样的家人,谁不想分?
齐云姝微眯着眸子,看向站在风口处拿着书正在读的赵景。
他的脸色罕见的变化了。
不知道为何,他似乎很不想分家,虽然这个家并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可他一忍再忍,为的就是继续留在赵家。
不知道他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