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叫张保塞了个正着,只能硬着头皮去呈醒酒汤。
跟迷迷糊糊明显不在状态,只是不知道怎么误打误撞,抚平了太子心情的庄韫兰不一样。
芍药今天一看到太子,就猜到八成是出问题了——
这个时辰到了承华殿,既不进屋,也不唤人,就站在那儿盯着花出神,没问题才有鬼。
芍药一直替自家主子捏着把汗,张保的石头是落了一半了,可芍药那口气到现在还提着呢。
虽然太子这会儿看着是好好的,可谁也不知道今儿他心情到底是为什么不好,万一主子哪句话说错了怎么办?
芍药是真心不想把这汤呈上去给主子找事,可是张保既然把汤给了她,那她也就只有领命的份儿。
芍药暗骂张保不做人,提着口气去送汤。
她想了一路,到底没提醒自家主子:主子之前发挥的挺好的,看样子太子正吃这套,万一主子知道太子心情不好,害怕了,反倒让太子不开心了呢?
呈完汤,芍药忐忑的站在庄韫兰身后候着。
庄韫兰接过汤给太子,“怪不得殿下之前笑妾呢,您这酒量可真好。”
她吸了吸鼻子,就太子身上萦绕的酒气,她闻着都快醉了,他倒清明的很。
庄韫兰看着太子喝醒酒汤,起身给他揉额角,“您头疼不疼啊?妾那次刚吃醉的时候,头可晕呢。”
太子一口气把醒酒汤喝了个干净,放下碗,直接往椅背上一靠,连眼睛都闭上了,就这么养着神。
“孤要像你似的,一碰着酒就晕,那不是麻烦了,”他轻轻叹了一声,又说,“不过有时候能醉一醉,倒也真是挺好的。”
就像五弟,来的时候难受的什么似的,可现在吃醉了酒,就什么恼人的事情都不顾上了,兴许这会子连美梦都做上了。
但太子醉不了,他也不能醉。
庄韫兰再是慢半拍,也知道太子这大概是心里面有事了。
她还给太子揉着额角说:“醉有醉的好处,不醉有不醉的好处吧,但妾就那个酒量,大概这辈子也体会不到千杯不醉的威风了,不过……”
太子抬眼看她,等她后话。
庄韫兰看了眼宫人们,伏到太子耳边跟他说悄悄话:“您要是想试试醉酒的好处,妾就把殿门关上,让您偷偷试试呗。”
她跟太子保证:“您放心吧,您就是醉酒之后出丑了,妾也肯定给您保密,谁也不告诉,您要是不放心,把妾打发去别处待着也行,但是……您就试这一次行不行?总吃醉酒也伤身呢。”
太子的耳廓被她的呼吸搞的有点痒,直接就伸手把人捞到怀里抱着了。
庄韫兰听他笑了一声说:“不是该劝孤保重身子,切莫贪杯么,你倒好,还要给孤腾地方吃酒呢,不怕有人告你一状?”
庄韫兰被他一抱,脑袋正好靠在太子肩膀上,景朝皇太子常服绣的不是蟒,而是蟠龙,与皇帝的龙袍相比,也只是少了十二章纹。
庄韫兰睁开眼,正好能看见太子胸前那只威风非常的蟠龙。
怎么可能不怕呢。
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说:“不开心也伤身呢,怎么伤身都不好,所以妾才想请殿下只贪这一次杯,要真是有人为这个告妾的状,那最后不还是得告到您面前?您要想治罪,妾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