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萧玄澈便心急火燎地前去寻找她,然而负责侍奉王妃的小丫鬟却匆匆跑来告知:“王爷,王妃她一早就离开了,说是要赶紧去给难民们施粥呢。”
听到这个消息,萧玄澈不禁皱起眉头,但也只能无奈地挥挥手说道:“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以她的行事风格,绝对不可能对正在遭受苦难的灾民们坐视不管。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行动得如此之快。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地方,白术正一脸不快地对着自家小姐抱怨道:“小姐啊,那些难民全都跑到璟王那边去领救济粮啦!到现在为止,都已经过去整整五日了!”
顾清洛微微挑眉,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五日了么?呵呵,璟王就快要装不下去。”她心中跟明镜儿似的,非常清楚连续五日用大鱼大肉来接济难民所需要耗费的财力物力究竟有多大。
正当白术还想继续发牢骚的时候,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至她们面前,来人正是夜影。只见他神色凝重地拱手禀报:“王妃,不好了,璟王那边出事儿了,他们准备的食物不够了!”
听闻此言,顾清洛非但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反而云淡风轻地微微一笑:“才仅仅过了五日而已,这就支撑不住了呀……”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白术,立刻收拾一下,准备回府!”顾清洛面色凝重地向白术下达命令,并果断地下令关闭了粥棚。
白术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一旁的夜影同样不理解顾清洛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但主命难违,两人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就在众人踏上回府之路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萧玄澈。只见他利落地下马,而后身形一闪便登上了顾清洛所在的马车。
顾清洛见到萧玄澈的瞬间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而萧玄澈上车后亦是一言不发,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沉闷。
终于,顾清洛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轻声问道:“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萧玄澈微微抬眼,目光沉静如水,缓缓说道:“他们如今在萧玄璟那里享受着丰盛的食物,虽只有五日,可足以改变一个人了……眼下萧玄璟的粮草已然告罄,以咱们这些粗茶淡饭般的赈灾粮食,他们又怎会看得上眼”
顾清洛静静地聆听着萧玄澈的分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显然,对于萧玄澈能如此透彻地洞察局势,她感到十分满意。
稍作停顿后,顾清洛紧接着追问道:“你不怪我吗?若是因此惹来那些大臣们的弹劾,你又该如何应对?”言语间流露出一丝担忧之意。
萧玄澈却不以为意,微笑着安慰道:“我既然已经知晓你的意图与想法,又岂会责怪于你?至于朝堂之上的种种纷争,自有我去应对处理,你无需为此忧心忡忡”说完,他深深地凝视着顾清洛,眼中满含深情与信任。
“怎么了?夫人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莫不是在担心为夫?”萧玄澈微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问道。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顾清洛闻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可真是自作多情!我怎么可能会担心你呢?我所关心的不过是咱们俩的和离进度罢了。”她的语气冷冰冰的,仿佛面前之人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听到“和离”这两个字,萧玄澈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缓缓开口道:“清洛,往后你不必再用自己的鲜血来救我了”话未说完,他便忍不住叹了口气,眼底的悲伤再也无法掩饰。然而,他更多的还是担忧她的身体状况。
顾清洛却不为所动,依旧冷漠地回应道:“我救你并非出于其他原因,萧玄澈,你我心里都清楚,如果我不出手相救,你必死无疑。一旦你命丧黄泉,皇家那些人岂能轻易放过我?至于我的身子,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操心,我自会慢慢调养好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萧玄澈眼中闪过一抹绝望,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这个让他爱入骨髓的女子,轻声问道:“清洛,难道你我之间当真再无半点可能了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顾清洛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尽管她深知萧玄澈在上一世有着诸多难言的苦衷,但曾经遭受过的伤痛却是真实存在的,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头,令她永生难忘。
“好,那一年之后我定会放你安然离去的。”萧玄澈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那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哀伤和痛楚。
“萧玄澈,你如此优秀,将来必定会邂逅更为出色之人的。”顾清洛凝视着眼前这个已然失魂落魄的男子,轻声出言宽慰道。然而,她心中却也同样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萧玄澈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顾清洛,眼中满是悔恨与自责:“若是在上一世,我未曾对你造成那般深重的伤害,或许今日这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吧。但所幸,上苍垂怜,你依旧安好地活于世间……”他暗自思忖着,心中懊悔不已。
不多时,马车抵达王府门前。萧玄澈率先跃下马车,而后转身朝着车内伸出右手,想要搀扶顾清洛下车。岂料,顾清洛却侧身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紧接着自行跳下了马车。
此时,只见皇后身边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嬷嬷正恭立在府门口,一见二人到来,赶忙上前施礼道:“老奴,拜见王爷、王妃!”
萧玄澈见状,连忙摆手示意道:“嬷嬷快快免礼,不知此番嬷嬷前来所为何事?莫不是母后有什么要紧之事要交代?”
老嬷嬷毕恭毕敬地回应道:“回王爷的话,娘娘正在府内等候您与王妃呢。”
“哦,既是如此,那我们速速入内去吧。”言罢,萧玄澈竟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顾清洛的纤纤细手,迈步便朝府门走去。
顾清洛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瞪大双眼望着他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只大手,满脸嗔怒之色地道:“你这般行事,莫非是想让母后知晓你我之间感情不和吗?”
萧玄澈并未答话,只是侧过头去,在她耳畔低声言道:“此刻唯有如此,方能暂且瞒过母后。待到进得府内,再从长计议不迟。”说罢,他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生怕顾清洛挣脱开来。
“本来就没感情,哪里来的合不合?”顾清洛面无表情地抽回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落寞,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而恭敬的声音传来:“儿臣参见母后!”
与此同时,另一个低沉而稳重的嗓音也响了起来:“儿臣参见母后。”顾清洛和萧玄澈两人不约而同地向皇后请安。
只见皇后满脸笑容,仪态端庄地朝着他们走来。她先是慈爱地看了一眼顾清洛,然后温柔地说道:“清洛啊,母后今日特意前来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