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吵吵嚷嚷,夹杂着王玉玲的谩骂声,两人扭打到一起。
余氏在绿珠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进屋里。
她抬眼一瞧,见王玉玲发髻散乱,像个泼妇。再看看自己的大儿子脸上,全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余氏怒不可遏,用力敲着拐杖,恶狠狠骂道:“王氏,你给我住手!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苏时瑾忙上前拉住王玉玲,轻声细语地劝道:“玲姐姐,不要着急!”
王玉玲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扶住苏时瑾的手,身子依旧止不住地发颤。
苏时瑾轻轻握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安心。王玉玲这才渐渐安下心来,随着她一同坐下。
余氏拖着那伤腿,一点点挪动,才挪到床榻边,吃力地坐了下来。
那大夫皱着一张脸,眉头紧锁,过了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道:“这孩子保不住了,还是流了吧!”
余氏听到这话,身子一晃,差点昏厥过去,手中的拐杖“哐当”一声掉落于地。
她声音颤抖着说道:“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大夫,要不您再使使劲儿,保住这孩子。”余氏仍不死心,苦苦恳求道。
大夫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真的保不住了,要是强行保住,恐怕会一尸两命。”
就在这时,传来沈如风清朗的声音,“既然如此,便劳烦大夫开药,流了吧。”
一旁的沈安国,见弟弟发了话,内心掠过一丝不爽。但为了月儿的身体,他还是强忍着这口气。
大夫写下药方,郑重嘱咐道:“此药伤身,不过为了保命,也只能如此。待胎儿落下,姨娘可要好好休养,千万别落下病根。”
沈如风眸子敛去了往日的多情,脸色略显暗沉,淡淡说道:“月儿要休息,我们都出去吧。”
众人这才离开偏房,一窝蜂地全涌到了正屋。
沈安国脸色阴沉如水,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踱步。余氏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皆是痛楚之色。
沈如风轻轻唤了一声:“大哥,先坐下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安国恶狠狠地瞪向王玉玲,然后一屁股重重坐下,嘴里愤愤说道:“就是这毒妇,教唆壮儿,撞倒了月儿。”
王玉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反驳:“沈安国,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福寿园伺候你老娘,何时教唆壮儿了?”
“此事涉及壮儿,不可如此轻易地下定论。还是把壮儿,还有当时在场的丫鬟,全部叫来,当面问问清楚为好。”苏时瑾适时地开口说道。
王玉玲满怀感激地看向她。
沈安国立马跳了起来,“还有什么好查的,月儿晕倒前亲口说,是壮儿撞了她。”
苏时瑾冷冷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阴鸷,让人不禁脊背发凉,“大哥,壮儿可是你嫡亲的血脉,你怎就这般迫不及待地给他定罪?”
沈安国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去将壮儿,还有当时在场的丫鬟,都带过来。”沈如风眼底,有着掩不住的担忧。
片刻之后,壮儿被带了过来。
他那瘦弱的小脸上,满是一道道黑色的泪痕,身上也是灰扑扑的,小小的身子还在不停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