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的墨色戒指,左手逼出一滴鲜血涂抹在上边。
不多时他从其中取出一枚铃铛。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声音响起清脆,悦耳,平和。
哒哒声音响起,血兵互相围拢在一起,唯独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
陈槐荫与陈枕汶站在其中。
互相对视。
沉默
约摸盏茶功夫。
陈枕汶突然开口。
“槐荫。”
再次沉默。
半晌陈枕汶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看起来非常吃力。
“槐荫,你已经长大了,你~知晓,也—能接受的。”
“离别才是常态。”
他说完这些不由得喘了口气,而后又咬牙提气说道。
“点燃,他们,点,燃我。”
说完他向后退却靠近那些血兵,停在原地蓦然不动。
陈槐荫擦拭了下眼角的泪,她脚下开始慢慢蔓延火焰到那些血兵身上。
不多时,一个接着一个,火焰连天,他们却一动不动。
火焰灼烧了许久,许久,直到陈枕汶的身躯开始干枯风化。
他幽幽一叹。
“这样死去,算不算落得个死无全尸?”
这就是服用那丹药的后遗症,不一直掠夺外物,不多时便会燃烧己身的一切,直至化为灰烬。
而他又不想自己就这样消散,他宁愿自己被亲人送走,故此他才催促陈槐荫送他最后一程。
他看了看自己躯体风化的速度,又最后看了眼陈槐荫,他迈步进入那片火海之中。
半天之后。
一切平息,地上是黑乎乎的一片。
除了这点痕迹,好像一切都归于平静。
直到一道光芒浮现,陈槐荫看去,那是一个魂魄,一个迷迷茫茫的魂魄幻化而成的。
看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期待,她看向刚才陈枕汶消失的地方,目不转睛。
果然,随着刚才那道灵光浮现,好似开了头一样,一道接着一道。
直到陈槐荫看的眼睛酸涩,她才恍惚间,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对她挥手。
“父亲。”
吾名陈枕汶,生于陈家,幼时好学,喜欢咬文嚼字,看不起族内那些只知舞刀弄枪之人,故此常被爷爷教训。
但吾仍不在意,直到爷爷去世,后继无人,群狼环伺。
吾才明白武之重要,与此刻始,吾尚武。
又许久,观族内粮食多被马车拉去无影踪,好奇,遂问,得仙人之迹。
又于此始,逐仙人之道。
无仙根,无奈,遂弃,寄希望于后辈,周而复始,为其打拼,本以此生就此。
直至爷爷归来,天翻地覆,杀敌,后辈测灵,建灵脉,一瞬之间天翻地覆。
吾欣慰至极,又心思活泛,追问,得之偏门之法,取巧入得练气。
至此天地广阔几十载。
不亏。
不亏矣。
陈家陈枕汶,于今日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