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之垂着头,借着饮酒掩下了眼底的情绪,抬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
“这位白姑娘的手段和花招……贺兄你不知道有多厉害。
就我所知,已经有不少男人被她骗得抛妻弃子。贺兄你用情太深,我担心你再次被她欺骗,所以不会告诉你。
即便贺兄你眼下埋怨我,我也不会妥协……等日后你总明白我是真心为你好的。”
贺承允默然片刻,最终抬起头来时,却长叹一口气,眼眶似是微红。
“……我明白的。”
两人边攀谈,边慢饮细啄
贺承允似是喝得有几分微醺,搂住陆君之的肩,“子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那我也不可能让你白白对我好。”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子慎你放心,未来的做官之路我帮你铺,就在几日后的接风宴上我将那些未来能帮得上你的人脉都,都介绍给你……”
陆君之眼睛都亮了几分,“那就拜托贺兄了。”
半个时辰后,这场酒宴才散了,陆君之先行离开,走时脚下微微踉跄。
房门一关,陆君之从未留意到的,站在旁边伺候的小厮才出声。
“贺大人,您还是不信吗?”
贺承允拧紧眉头,无力地用手撑头,半晌后才道。
“子慎他……他不像是骗我的样子,若是他真心为我,我却平白怀疑他,岂不是太过狼心狗肺了。”
那小厮道:“我家公子也并无欺骗贺大人的理由,他也是顾念情谊才好心给贺大人您提醒。”
贺承允的眉心顿时锁得更紧了。
昨日他忽然收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是白妙善的。
而纸上写了四个触目惊心的字——承允救我。
白姑娘到底怎么了……他翻来覆去整整一夜,天一亮就派人传信给孔麟元,托他寻一寻白姑娘的踪迹。
不到一个时辰,孔麟元就派来这个小厮传话,陆君之近日里与一戏子之女纠缠不清,前不久竟又将人软禁在府内。
那女子应该就是白姑娘。
贺承允实在难以接受,思来想去还是请陆君之一聚,试探一番。
“贺大人若是还在犹豫,不妨趁着龚大人的接风宴,亲自去陆府探一探究竟。”
贺承允想了想,确实也只能这样了。
那小厮又恭敬道:“我们公子让奴才带话,他马上就要离开潞州,从前养的许多人手也用不着了,若是您想要,可以转送给您……”
在潞州城,几乎人人都认识孔麟元,眼下也是人人都知道他被断根的事。
潞州城,他是实在无颜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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