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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真的要放白姑娘出来?”
走出雪松亭,桃儿十分不理解,还想劝阻,“此事对小姐半点好处都无,小姐可千万别着了三小姐的道儿……”
“桃儿,这就是我等了许久的筏子。”
尹罗罗打断桃儿的话,轻声说道,眸中还闪着细碎光芒,望着前方。
“你让人盯着点莲香阁,我要找个机会亲自去见见白妙善。”
这居然就是筏子?
小姐居然还要去见白妙善?!
桃儿顶着一脑门问号,完全搞不懂尹罗罗的企图。
尹罗罗凑到她耳边,轻语一番,桃儿眼眸越来越亮,最后恍然大悟。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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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高悬,陆府内上了灯,廊下一盏盏灯笼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
伺候的下人们也蹑手蹑脚的,放轻了脚步,府内一片静寂。
莲香阁内也同样安静,只有偶尔的几道水声响起。
但这安静却透着几分不安。
甘棠站在一旁看着陆君之和白妙善他们,不断绞着手指,悬着一颗心。
白妙善往铜盆中加了半勺热水,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才轻轻抬眼问陆君之,“子慎,这水温烫不烫?”
陆君之却不悦地拧起眉头,钳住白妙善的下颌,居高临下望着她,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来。
“谁允许你叫我子慎的?”
白妙善被他的力道捏得生疼,“……大,大公子。”
陆君之这才松开手指,冷淡无波道:“继续。”
白妙善轻蹙娥眉,眸中水光轻漾,是极为动人又怜人的模样,但眼前的男人却视若无睹,分毫没有昔日对她的怜惜与心疼。
她见状,只能再度轻轻垂首,在铜盆中撩了几下水浸湿陆君之的脚面,纤细白皙如瓷的手指慢慢为他搓洗起脚来。
自从那日她被软禁在莲香阁内,陆君之哪怕伤了腿脚,也时常会来,却不是往日的恩爱温存,而是换着法子的磋磨她,来发泄他胸中怒气。
让她为他洗脚,为他捶肩揉腿,甚至就连换下来的染血衣物都要她亲手去洗,洗不干净还会再加惩罚……
完全将她当做奴婢去使唤。
一旁的甘棠实在看不下去,“大公子,让婢子来吧,白姑娘她没做过这样的事,婢子却是做惯了的……”
中途被陆君之打断,“你洗得了,她为何就洗不了?”
他微微垂眸,冷冷瞥着白妙善,“若论出身,你或许比她还要好些。一个女支子之女给我洗脚难道还是屈尊降贵了吗?”
这话实在羞辱人。
白妙善停下手上动作,委屈咬唇,抬眸望着陆君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但陆君之蹙起眉头,一脚蹬翻了铜盆。
满盆的洗脚热水大半往白妙善身上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