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窄小,又晒不了多少阳光,我给你换个大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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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家将孔麟元的事藏得极紧,一点口风都不忘外露。
但某日起,城中各处茶楼酒肆内忽然多出不少流言蜚语,说孔麟元某处断了,再也不能人道了。
闻者都恨不得拍掌欢呼,老天爷长眼,让恶人终于有恶报。
后来孔麟元长久不出门,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有人说孔麟元是那种事干多了才断了,有的说他与人结仇,被人阉了……
等到孔麟元好不容易勉强养好身体,出去散心,一路却看见所有人都用讥嘲戏弄的异样目光望着他,还听说几乎满城的人都知道他被阉了的事。
气得怒急攻心,再次病倒,养了许久,养好后却怎么都不愿再次出门。
但孔家是明面上难堪,暗地里最难受的还是陆家。
孔家是决意与陆家断了任何往来,就连之前孔老夫人的八十大寿时送出的金莲玉弥勒都被退了回来。
“月宾,你帮你大哥在老夫人和大爷面前说和说和不行吗?”
大房氏拉住陆月宾的手,还想再做出些许努力挽回两家关系。
但陆月宾脸色冷淡如冰,毫不犹豫从大房氏手中抽回手指,“大嫂,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实在说和不了的。麟元他被活生生……绝嗣,你们若是交出那个养女,两家还有继续交往的可能,但你们还执意袒护,恕我也无能为力。”
孔麟元虽说一直不成器惹祸,但也是陆月宾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被伤成那个凄惨样子,还绝了嗣,心里也对陆家生出意见。
将东西送到,她也不想再多待一刻,就起身离开了。
“月宾,月宾……”大房氏连叫几声,都不见她脚步停下。
“都是尹罗罗这个搅家精,她可将你哥害得好苦啊。”
大房氏倍觉无力,只能搂着坐在她身旁的陆令娴,半倚在她身上,眼眶含泪,止不住一声声叹息。
“没了孔家,你大哥日后可怎么是好。即便腿脚能修养得好起来,科考入仕之后朝中无人扶持也是寸步难行,大爷和老夫人实在糊涂啊……”
陆令娴只能轻轻拍了拍大房氏的后背,除此之外,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与此同时,净心堂内,也点上了宁神的藏香。
近日里发生的事实在闹心,陆老夫人本就身子不好,如今有几分心疲力竭,带着绛红湖缎抹额,由吴妈妈慢慢揉捏太阳穴。
她半合着眼眸,对坐在左下首的陆鹤荣道:“断了孔家的关系也是没办法了,眼下让子慎好好修养身子,将腿伤彻底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陆鹤荣轻轻点头,“母亲说的是。”
“咱们陆家生意网遍布几十个州县,来往的大户也不止孔家,没了孔家,还有别家……只要咱们陆家还在,总能在未来给子慎在官场上支持。”
话说得容易,只是搭上关系,再经营到孔家的地步,不知又要耗费多少金银精力,以及时间……
陆鹤荣闻言,却笑了下,似乎并不以为意。
从锦纹广袖中掏出一封信笺,“母亲,您先看看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