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有任何反应,一条强健有力的腿不偏不倚正正踢中他的某处。
力道之大,几乎瞬间鸡飞蛋打……
孔麟元整个人脑子懵了一瞬。
随即夹紧双腿,发出一声凄厉至极,令人心惊的惨嚎。
身子无力地重重倒在地砖上,疼得满地打滚,惨叫声不断,声音里痛苦几乎都要沁出血来。
面上涕泗横流,身下慢慢渗出腥臭的淡黄色液体
众目睽睽之下,狼狈丑态毕出。
周围的打手家丁们见状,也不由得停下了手,面面相觑,护卫的主子倒了,也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
阿渊轻舒了一口气,望着孔麟元的狼狈惨状,浅浅弯起唇角,一抬头与尹罗罗对视上。
都在彼此眼中瞧出了几分笑意。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陆家和孔家两府从上到下都混乱得不成样子。
陆君之很快昏迷过去,不省人事,被小厮们抬回马车,急忙忙送回陆府。
紧接着府医脚不沾地地赶忙跑过来诊治。
陆大奶奶坐在陆君之的床头,扯着锦帕哭得几乎肝肠寸断。
“我的儿啊,我的苦命的儿啊……”
“大爷,孔麟元那个天杀的东西,居然断了我儿的腿,若是不打断他的腿,怎能安慰我儿受的苦楚,怎能让我眼下这口气?!”
大房氏手中的锦帕都被哭湿了,她也哭得双目通红,眼皮发肿,瞧着快要晕倒了。
陆彦之躺在床榻上,额头缠上层层白纱布,血迹从纱布缝隙中渗出,他的腿也刚刚被府医上药包扎,用夹板固定好,架在床榻上。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凄惨可怜都不足以形容。
府医说他的脑袋伤得不重,好好修养无大碍,但腿是被结结实实砸断了,日后若是细细养好了,运气好的话能恢复如常。
但运气的不好的话,可是会留下跛足的毛病。
床榻边站着陆鹤荣,他头戴金玉冠,穿着一身暗青色暗绣银云纹锦袍,双手背于身后,垂眸瞧着陆君之的模样,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大房氏拉着他的衣袖,满面泪痕,悲愤哭道:“即便他孔家势大,即便咱们陆家眼下有求于他,可……可他孔麟元凭什么打我儿的头,还打折了我儿的腿?!”
“我儿若是真落下了跛足的毛病,日后怎么还能入朝为官?
我儿寒窗苦读数十载,无论是滴水成冰的寒冬,还是燥热难当的夏日,他都只管埋头苦读,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将来振兴咱们陆家。这些岂能都白白付诸东流了……”
“大爷,你定要为咱们儿子找回公道啊……”
陆君之是陆鹤轩的亲儿子,他岂会不心疼。
抬手轻轻拍了拍小房氏的后背,“放心,我不会让子慎就这么受委屈的。”
眼底也压抑着怒气。
孔府内。
孔麟元的压抑痛呼和嘶吼声不断透过窗牖门缝传到众人耳中。
守在门口的小厮都觉得下三路一阵阵儿的发寒,这地儿是所有男人脆弱死穴,平日不小心撞到都会疼半晌,他们公子那估计差不多都给一下踢断了的……
都不敢想象他们公子此时会有多疼。
疼也就罢了,养好就不疼了,关键的是涉及男人的尊严。
他们公子若是真的断了根儿,岂不是成了太监……
他们公子过去可是潞州城人人皆知的风流纨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毫无顾忌,不知招了多少明里暗里的怨恨激愤,多少人等着看他们公子的笑话。
但背靠着孔府,他们公子对这些人只有高高在上的不屑嘲讽。
但现如今若是真的断根了,他们公子可就真成潞州城所有人眼里的大笑话了。
依照他们公子的性子,哪里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