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辛苦写的墨字如此贬低,陆君之有一瞬将那绣帕扯回来彻底撕碎的冲动。
但孔麟元从袖中一掏,又扯出来一条蝶戏花翠色丝帕,甩到陆君之跟前。
“这是娇燕姑娘的丝帕,你继续写,写到我满意为止。”
陆君之将那丝帕攥在掌中,掌背青筋隐约浮现。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陆君之耐着性子,又写了一遍,孔麟元瞥了眼就随手扔到一旁。
“愈来愈差了,跟鸡爪爬有什么两样?”
写了第二遍,孔麟元连看都不看一眼。
“子慎,你是不是心里瞧不上我,写成这样不怕丢人现眼。”
第三遍时,孔麟元直接将帕子甩到他脸上,贬低嬉笑。
“什么大才子,就是个有名无实的绣花枕头……”
陆君之面庞通红,眼里宛若充了血,拳头喀喀作响。
愤怒宛若泄洪喷涌而出,理智再也压抑不住。
对着孔麟元的脸,全力挥拳打了上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孔麟元的狐朋狗友还有那些打手家丁们都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碗碟破碎后,孔麟元被陆君之按在地砖上,一拳一拳地拼尽全力痛殴。
“你们还傻站在那儿做什么?!”孔麟元张嘴大吼道。
那些打手家丁连忙赶过去,七手八脚将陆君之打服,将他架起来动弹不得。
陆君之昔日得体的谦谦君子模样全无,满脸怒色,对着鼻青脸肿地孔麟元怒骂。
“孔麟元,我早就知道你妒我。书法,学问,就连人缘你都远远不及我。将来我考上功名入朝为官,而你只能蜷在的潞州城当个臭名昭著,所有人都瞧不起的泼皮无赖!”
他仰头哈哈笑道:“你再如何羞辱我,贬低我,都只是无能狂怒,都改变不了将来我入朝为官,而你……只能在臭水沟当个见不得人的老鼠的未来。”
孔麟元抬手一把抹去了唇角流下的鲜血,眼里浮出一缕凶狠之色。
对着陆君之的后膝窝直接狠踹下去。
“没了孔家的提携,我倒要看你如何在官场平步青云。”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陆君之脸色骤然一白,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额角滑落。
但他急喘几声,又勉强平息了呼吸,继续咬牙切齿骂道:“孔麟元,我从前你在学堂练字,写得实在不堪入目,写一篇,就被庆老夫子撕掉一篇,最后全都被撕掉,一篇不剩。
你就是个无能的废物,连字都写不好。若不是投胎时运气好,别说横行乡里,拈花惹草。你就连街边的乞丐都比不上!”
孔麟元自小到大是被老祖母宠着,被周围人捧着长大的,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当面痛骂过。
愤怒瞬间直涌入脑。
他当即抄起摆在一旁装饰用的细颈瓷花瓶,对着陆君之的头全力砸下去。
“砰!”的一声,锋利碎瓷片飞溅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