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陆君之的视线中,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我想。”
陆君之语气急迫,甚至带上了一分逼迫之意:“那你就去向祖母和父亲说,他们不听,你就以死相逼,他们那么疼你,定会舍不得的!”
尹罗罗垂下眼睫,轻轻摇头,“祖母身子不好,我……我不能这么做。”
陆君之见状,直接起身,径直离开,将尹罗罗抛弃在屋内。
他拐入廊间,准备去找贺承允,却全然没有发觉迎面走来,穿着陆府小厮衣衫的少年有任何不对。
更没觉察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少年宛若一只幽幽鬼魅,袖中银光一闪,杀意毕现。
与陆君之的距离,只剩四步。
三步,
两步,
一步。
就要手起刀落,鲜血四溅的瞬间,陆君之身后传来一声急促呼唤。
“子慎哥哥!”
听见尹罗罗的声音,阿渊瞬间收手,低下头转身就走,宛若一阵烟不留下任何痕迹。
“子慎哥哥,你的匣子忘记拿了。”
陆君之让书意去取那只漆金锦匣,完全没有觉察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转身先行离开。
而尹罗罗将匣子递出去后,回想着适才所见的那个小厮身影,觉得莫名有些眼熟,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她转身回屋,吩咐秋霁,“你去要酒来,多要几瓶。”
秋霁不解,“小姐?”
尹罗罗轻嗤一笑,“不是我喝,待会儿有人要喝。”
她脑中回想着方才离去的陆君之,浅浅勾唇。
“太淡喝不醉的不行,太烈的会让人喝得不省人事的也不行……要那种喝醉后仍然浑然不觉的酒。”
陆君之有些迫不及待去寻贺承允。
他的贴身小厮书意紧紧跟在后面,怀中小心抱着漆金锦匣。
贺承允平日里琴棋书画无所不会,嗜好颇多,但最爱的还是收藏砚台,费心费钱收揽了从古至今,天南地北的各种各样珍贵难得的砚台。
锦匣里装着便是前朝流传下来,如今有市无价的龙尾砚,前任藏家若不是家中遇上急需银钱的急事,万万舍不得卖这传家宝物。
此砚一出,立即招来了十几个竞争者,他费尽心思,掏空私库,甚至连母亲都动用了嫁妆,才将这宝物弄到手。
如此贵重的礼物,他不信贺承允会不领情。
他按捺激动心绪在园内找了一圈,却发现贺承允似乎不在。
问了好几个人也都不曾看见他的踪迹,只有留心园的小厮说看见贺承允刚刚去了秋水轩。
秋水轩依山傍水,景致不错,但地方远僻,少有人会去,贺兄好端端去秋水轩做什么?
好在此处距离秋水轩距离不远,陆君之带着小厮赶去了。
但陆君之不知他刚刚走,那个小厮手中就多了块银锭。
桃儿低声警告道:“嘴巴闭得严实点,不要让第三人知晓。”
那小厮连连躬身点头,“姑娘放心,绝对不多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