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罗罗却红着眼眶,低声道:“但依照罗罗对子慎哥哥的了解,没了白妙善,子慎哥哥也不会回心转意的。”
陆老夫人手一顿,随即又道:“那将白妙善赶走后,我立即就让子慎与你成亲如何”
“你们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婚后处得久了,总能慢慢将子慎的心拉回来不是吗?”
她的话音落下,尹罗罗却半晌没有回声,反而纤细肩头开始颤动不止。
陆老夫人连忙低头望去,却发现尹罗罗眼中浮泪光,泪珠一颗颗顺着面颊滑落,正在无声流泪。
尹罗罗抱紧陆老夫人,头靠进她怀里,止不住哭泣,“祖母,强扭的瓜怎能有好结果……哪怕我尽力拉拢,子慎哥哥他若是执意不回头……”
她哭得更厉害了。
陆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看出来了,尹罗罗心里明显还有陆君之,还割舍不下他,只是陆君之这个孽子昏了头啊。
陆老夫人和大房氏好一顿哄劝,总算让尹罗罗没那么坚持退婚了,甚至主动提出要去探望重伤的陆君之。
陆君之见到尹罗罗,眼神中依旧难掩厌恶。
即便,他明知她的无辜。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尹罗罗伸出雪白的纤指,拿着花鸟纹天青瓷盏,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陆君之:“在子慎哥哥心中,罗罗果真成了狠毒之人?”
面对这样泪眼盈盈的尹罗罗,陆君之也不得不避开眼神交汇。
尹罗罗用绢帕抹了抹眼泪:“罗罗从始至终,都是愿意成全子慎哥哥和白姑娘的,只可惜祖母……罗罗此次前来,也是好心告诉子慎哥哥。”
“大奶奶已令白姑娘搬离垂影院,女使小厮们手法多粗暴。子慎哥哥若还念着白姑娘,务必得亲自前去给白姑娘撑腰才是啊。”
陆君之神情一凛。
他自是知道母亲的手段,生怕心上人受了委屈,急忙命人搀扶着自己起身。
哪怕后背腰臀疼痛异常,也丝毫不敢耽搁。
尹罗罗抬起鸦羽似的眼睫,望向陆君之摇摇晃晃地背影,心中难免冷笑几声: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好生将养,还敢逞强行动,损伤到了伤口,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垂影院内。
女使小厮们忙进忙出,喧闹得很。
翠蓝不耐烦的催促:“都手脚麻利点,别耽搁事。”
于是,女使小厮们动作更加粗暴。
衣箱直接被摔在地上,干净衣裳掉在泥地也没人去管,一截粉白色的肚兜从被摔坏的木箱缝隙露出来,就这么亮在来来往往的小厮眼前。
箱箧也被颠得箱盖滑落,大喇喇敞开,里面的玉镯玉簪摔在地上,直接断成好几节。
翠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姑娘,他们太过分了……”小女使甘棠握着白妙善的胳膊,满心愤愤不满,忍不住就要开口和翠蓝理论一番。
白妙善却反手抓住甘棠,轻轻拍了几下她的手以示安抚,走过去将那截粉白色肚兜塞回箱子里。
站起身时,面上仍旧带着和善浅笑,轻声问道:“敢问翠蓝姑姑,我是不是要搬去柳香院了?”
翠蓝也勾起唇角,“白姑娘说笑了,柳香院是招待贵客的地方,姑娘马上要搬去的是莲香阁。”
甘棠脸色微变:“莲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