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捉奸那晚,破绽巧合那么多,即便阿渊什么都说不出来,但尹罗罗不傻,能看出是大奶奶的手笔。
留下阿渊,也有好处。
一则握着大奶奶的把柄,让她投鼠忌器。
二则自己孤立无援,人弱身微,治好阿渊也能得个武功高强的帮手,这正是她眼下最急需的。
将来有一日,阿渊恢复记忆,或者被认回去,以他的身世,自己或许还能得一个大助力。
若是真染上麻烦了,那她就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我不会抛弃你。”尹罗罗定定回望阿渊,语气柔软又坚定。
阿渊眼眸中几欲漫出的阴郁戾气,瞬间如回潮般收了回去。
轻轻松开尹罗罗的手指,缠绵低唤了声,“姐姐。”
再抬手,想碰一碰尹罗罗。
心底互相厮杀的冲动再度浮出,一边想将尹罗罗当成珍宝永远占有,一边想将这样美好柔软的姑娘彻底摧毁,让她破碎支离,痛苦绝望……
“小姐。”
春荷的惊慌声音在廊间响起,匆匆脚步声越走越近。
她怀中抱着一摞册子,推开屋门,慌慌张张道:“小姐,东西都不对!一时说不清,您快跟着我回去看看吧。”
说着就将尹罗罗拉走,桃儿也急匆匆跟上,只留下阿渊躺在床上。
他望着她们远去背影,却动弹不了。
眼底又渐渐滋生出阴戾之气,真是烦人,为什么总有人,总有事将姐姐从自己身边夺走?
春荷径直将尹罗罗带去内间:“小姐你看,所有的珠宝首饰都不对!”
原先尹罗罗的衣裳首饰都是由窦嬷嬷管着,钥匙也是在她那儿,桃儿刚刚去将册子和钥匙要回来,交给心细的春荷对账整理。
春荷却发现不对劲。
尹罗罗随意拿起一支喜鹊登梅羊脂白玉簪,虽然乍看样式与原先并无不同,但细看便会发现玉质并非原先的上等羊脂白玉,而是粗糙的下等玉料……
尹罗罗想到什么,拨开其他装着珠翠首饰的锦匣,将藏匿在最下面的一只陈旧玉匣挖了出来。
但玉匣打开,里面的迦南香木嵌蝉玉手串已然不见。
她面色遽然一白,双手颤动不止。
这是……这是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桃儿气愤激动道:“这箱子的钥匙只有窦嬷嬷有,除了她,旁人偷不到,更别说还造了一批假货来鱼目混珠了!”
这满满一箱的珠宝首饰,少说值万两白银。
这么多银子砸都能把人砸死,窦嬷嬷居然狗胆包天全都吞了。
更别说,还有小姐父母的遗物……
“我去找大奶奶,让她做主!”
但尹罗罗却拉住她的手,手指紧紧攥住,声音因压抑显得微哑:“找大奶奶没用。”
“窦嬷嬷的大儿子是个赌鬼,平日里疼得要命。她胆敢铤而走险换走所有首饰,必是为了给她的儿子还债。”
“那些首饰以及首饰卖来的钱,怕是已经所剩无几了。况且我们没有确凿证据就去指控,窦嬷嬷也打死不会认的。”
桃儿一听就着急了:“那该怎么办?那些珠翠首饰,还有小姐父母的遗物,难道就这么找不回来了吗?!”
“当然不能。定要让她连本带利全吐出来。”
窗外月光稀薄惨白,映得尹罗罗眉眼都有几分森然之感。
赌瘾难除,有一必有二。
窦嬷嬷也不会只偷一次。
当务之急,是两日后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