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茵没空管付悠悠真惨还是假惨的，让两小只出去通知大家过来领工钱。
没多大一会儿，大家就闹嚷嚷地过来了。
沈佳茵脚不方便，就坐在一边，沈承宇看账目，萧言澈负责给钱。
李明香母女工钱最多，近220块钱；其次便是陈氏母女，近210块；袁秀兰婆媳统共160多；黑婶子140多块；钱婆子领的最少，也有近100块。
一个个拿到钱，脸都差点笑烂了，对着沈佳茵，感激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尤其是钱婆子，她家几年都没看见100块钱呢，拿着钱手都在颤抖，激动得又想给沈佳茵下跪，被李明香一把给拉住了。
“他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别折煞了佳茵丫头。”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想感激她。这回不只是过年有肉吃了，我儿也能娶上媳妇了。”
说着说着，钱婆子竟捂脸痛哭起来。李明香、黑婶子和陈氏等人又跟着劝慰一番。
一切皆大欢喜，大家又开心地聊了一会儿，约好明天一起去供销社那边办年货，就各自回家去了。
有钱婆子这张喇叭嘴，几家人领了多少钱，很快便传得村里上下都知道了。
可把曾家人眼红坏了。
帮忙做工的人都挣了那么多钱，那沈佳茵那个毒妇怕是挣了更多，加上萧言澈的工资，天呐天呐，这得是多少钱？可惜人家钱再多，也与他曾家人再无关系。
钱婆子尽职尽责地跑到曾家大门口八卦，看见张梅香正在地里砍老青菜，笑得露出了一口老黄牙。
“曾大嫂子，砍菜呢？”
张梅香知道钱婆子上门准没好事，不想搭理她。奈何这钱婆子就是个脸皮厚的，索性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土坎子上，像好姐妹似地跟她聊起了天。
“大嫂子，你家今天晚上吃青菜呢？”
张梅香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明天去供销社不？马上过年了，我们准备去办年货呢，大嫂子要不要一起去？要去的话，明儿我喊你一声。”
“不去。”张梅香没好气地回道。
“不去呀，那你要带什么东西，我帮你捎带回来？”钱婆子一脸老好人的样子。
张梅香明知道钱婆子就是上门来气她的，还是被气到了。
“不需要，大妹子有空操心我家的事，还不如操心操心你那老光棍儿子。”
钱婆子被噎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笑起来：“是嘞，我得操心我儿子的终身大事了，年后我就托媒人给我儿子说一房媳妇，年底我就抱大孙子喽。”
她一张脸都笑起了褶子，起身拍拍屁股，再伸长了脖子问张梅香：“大嫂子，一年一节呢，你家真不带点鸡蛋、猪肉、糖果啥的？你好歹有几个孙子，你就不怕他们被别人家的香味给馋哭吗？”
“不带，不带，你耳朵聋了！”张梅香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不带就不带嘛，凶什么凶？是想等着萧言澈那小子给你孝敬？”钱婆子说完这话，煞有介事地一把拍在大腿上，“哎呀，我怎么忘了？那小子今天上午才跟你们曾家断干净了呢，没有那小子‘吸血’，想来你们手里也没两个钱，怎么办得起年货呢？”
“哎，对不住啊，大嫂子，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真不是我故意上门来让你难堪。”
神他妈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往回过年，曾家人吸着萧言澈的“血”，谁都不放在眼里，一家子口袋里揣着花生瓜子糖果，到处转悠，见谁都要笑话一顿踩一脚。
钱婆子可是被他家嘲笑成了一条狗。
张梅香气得心口疼，呼哧呼哧喘着气，颤抖着冲钱婆子挥舞着手里的刀：“你给老娘滚！再瞎逼逼两句，老娘砍死你！”
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撑着土坎子才站稳。
“呸！张梅香，你也有今天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我还当你家会一辈子发达呢，离了萧言澈那小子，你家屁都不是，我看你一家子当叫花子的日子也不远了！”
“你……你给我滚……”张梅香气得翻着白眼。
钱婆子跑了两步，再跳起来扔一句：“我气死你个老毒妇！”
今天总算出了一口积压在心口多年的恶气，钱婆子浑身舒畅。
跑去罗村长家里买了二十个鸡蛋，给沈佳茵送去，让她补身体。
这边帮沈佳茵做衣服的人拿到了工钱，帮付悠悠做工的人可坐不住了。
尤其是二叔公家大房媳妇江氏，看见陈氏母女上上下下那嘴巴都闭不上，而沈怀东父子仨，走路更是带起一阵风，她就气得心尖痛。再看自家男人，只知道抽着烟杆子，一边烤火一边没皮没脸地跟他兄弟一家打招呼。
她气得扑过去逮着男人就捶了一两拳，“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没见你兄弟一家子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他们挣钱了，不该开心吗？我也替他们高兴。”
沈淮安吧嗒了两口，吐出一口烟圈。
江氏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是猪脑子啊，人家挣钱，你开心个啥？那钱会给你用吗？”
“那自然不能，我们兄弟都分家了，爸妈还跟着他们呢，怎么能管三弟要钱用？”
沈淮安一脸憨样。
江氏：“……”
老天眼瞎呀，为什么让她嫁了个傻子男人？
左等右等，天都快黑了，也没听说付悠悠回来。
她急吼吼地往村口走去，不想在路上遇到了曾家大媳妇陈丽芳。两人便约着一起去村口等付悠悠，等她们到了才知道，原来没帮着付悠悠送货的人都在这里等着呢。
一行十几个人在冷风中吹了一个多小时，冻得瑟瑟发抖，脸色发青，清鼻水都下来了，还是没看见人影。天彻底黑透了，一个个只能失望地回家去。
第二天一早，听说付悠悠夜里回来了，一家家的等不及通知，迫不及待地往知青点跑去。
“付知青，付知青，我们来领工钱了，赶着领了去办年货呢。”
江氏和陈丽芳走在最前面，砰砰地拍打着付悠悠的房门。
等了好一会儿，房门开了，姜妍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了出来：“别拍了，让我们歇会儿吧，出了点差错，今天拿不到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