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呆住,但没有逃跑,因为我发现这个人的脚边有一个脏兮兮的帆布包,那个帆布包跟爸爸的那个工具包一模一样!
虽然很恐惧,我还是大起胆子,上前几步,用手机照那个人的脸,果然是爸爸!
“爸爸!爸爸!”
我吓得哭出声来,蹲下身去,一边大声呼唤爸爸,一边用手使劲摇爸爸的肩膀。但爸爸好像睡着了一样,没有反应。
爸爸难道已经死了吗?我呆了一下,随即发现不对,爸爸虽然没有反应,但鼻孔里有气息,而且还发出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我又叫喊了一会,爸爸仍然没有醒来。我虽然恐惧得全身发抖,但没有起身逃跑,一是因为爸爸在这儿,二是因为四周一片漆黑,逃跑反而更加恐怖。
我只是一个小学毕业生,根本背不起身强力壮的爸爸,因此只能向大伯求助。我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大伯的手机后,过了一分多钟,大伯才终于接了电话。
不等大伯发问,我就哭喊起来:“大伯!我是蒋奇!爸爸昏迷在地上了,你快来救我爸爸!”
“你说什么?你爸昏迷了?是在家里昏迷的吗?”
“不是在家里,是在太阳雨小学后面的院墙下面!”
“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大伯你不要问了,快来这儿吧!来了再说!”
“好,好,你不要哭,不要害怕,大伯马上赶来!”
挂断电话后,我一边哭泣,一边继续用力摇爸爸的肩头,但爸爸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时间,大伯和蒋平才赶到这里。大伯背起爸爸,向土路方向走去。在大伯他们赶到前,我就已经发现爸爸的工具包里没有钱,只有小半圈电视线,但我还是将工具包背起来,跟着大伯离开了这个可怕地方。
大伯将爸爸背到学校大门边后,将爸爸放下地来。爸爸被路灯光照到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仿佛生了大病一样,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背靠着学校的铁门,坐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
大伯问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像失忆了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大伯知道这里很难等到出租车,叫蒋平和我在这里陪爸爸,他自己去前面拦出租车。
在等出粗车时,我问蒋平:“你怎么也来了?”
“你打电话时,我们刚睡下。听说你和幺爸在这儿,我就猜到一定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我怕爸爸一个人有危险,所以也来了。”
虽然爸爸什么也没说,我和蒋平心里却都明白,爸爸一定是被鬼牵到这儿来的。想到刚才那个与我同行一段夜路的、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女人,我本来想说出这件事情,但怕吓到蒋平,于是忍住了。
我们坐在大门前,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终于等来了大伯叫的出租车。大伯本来想送爸爸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爸爸这时体力和精神都已经恢复了过来,坚决不肯去医院做检查,大伯只好让司机先将我们送到“幸福彼岸”小区。
到了小区大门口,大伯和蒋平也没有急着离开,跟我们一起下了车。回家后,我们坐在客厅里沉默了一会,爸爸才开始讲事情经过。
爸爸说,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个神秘的女人其实并非女鬼,而是一只妖猫!那只妖猫就是那天晚上,我和爸爸在上天楼时,遇见的那只白猫!
爸爸不知道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别的原因,他想不起很多具体的经过,只是很清楚地记得一件事情:自己在打牌时,忽然想上厕所,因为棋牌室里的那个厕所有人占了,于是决定去二楼上厕所。爸爸走出棋牌室,走到二楼的厕所边,正要开门进去,忽然听见一声猫叫,爸爸吃了一惊,转过头去看时,只见光线昏暗的楼梯间里,坐着一只白猫!那只白猫全身雪白,没有一点杂色,一双眼睛绿幽幽的,看上去非常诡异可怖!爸爸全身一震,猛然想起那晚在天楼入口处遇见的那只白猫!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爸爸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离开了,并莫名其妙地走到了那个院墙下,然后昏迷了过去。
听完爸爸的讲述后,我们都没有说话。大伯早已听蒋平说过那个可疑护士的事情,所以他跟我们一样,怀疑那只妖异的白猫其实是冯紫涵变的,或者那只白猫的身体里附着冯紫涵的亡魂!总之,爸爸是被那只妖猫摄魂了,所以才会身不由己地走到那个可怕的地方!
沉默两分钟后,大伯才说了一句话:“你还是早点把这套房子卖了吧!”
爸爸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深棕色的木地板,“这是凶宅,确实应该卖掉,正好有人想买这套房子,我明天就卖给她!”
《凶宅回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