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
桐桐说的，是未来的林惠吧？
“就是…”
桐桐捏了捏爸爸的手：“老是腿疼腰疼，想弯腰捡东西的时候，也经常要让桐桐帮忙。”
“……”
“爸爸说，是奶奶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呀。”
桐桐觉得，这应该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许言愣住，回头看了眼。
年轻的时候不注意…
恰好林惠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湿漉漉的。
本来想问关于桐桐的事情，但视线还是一下子被儿子给吸引了。
“我看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直到这会儿，林惠才有空开始观察他。
“下次回来之前，记得上上秤。”
她坐到旁边：“要是瘦了，就多穿点衣服再回来。”
“…没呢，最近还胖了。”
“什么时候回去？”
“周日上午吧…要赶着回去做题。”
林惠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也行，你在家待久了，我看着也烦。”
许言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薄的被子昨天给你整理好了。”
林惠把腿放在茶几上，懒洋洋的揉着小腿：“回学校的时候一起带上，晚上睡觉嫌热就自己拿出来盖。”
“还给你买了两条新裤子，最近换季打折，一会给你试试大小。”
“不合适我拿去换。”
“还有，你爸之前不是血压有点高。”
林惠盯着电视上的动画片，随意道：“你等会记得问他两句，就当是记挂着了，估摸着他能开心一个月。”
说完这些，她又补充了一句：“别说是我跟你说的。”
感觉交代的差不多了，林惠寻思了一会儿。
性格使然，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但她也说不出多矫情的话。
“走的时候，薄的被子记得带上。”
“这话你刚才说过了。”
“是吗？”
林惠也不在意：“那你就当刚才的没听见，反正你一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散漫又随意。
许言的性格，其实有很大部分是遗传自她。
“记得了。”
许言把她的腿扳过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帮她捏起来。
“干嘛呢你？”
林惠斜眼瞅他。
许言腾出手扒了扒茶几上的袋子，从里头摸出一个柑橘，放她手里：“妈，你剥个橘子给我吃。”
语气里，也久违的带了点孩子气。
“十八岁的人了。”
林惠翻翻眼皮才伸手接过，低头开始剥着橘子皮，特有的清新味道弥漫开来。
儿子越长大越烦人。
早知道生女儿了。
“这柑橘你二姨前两天送来的，乐意吃就都带走。”
“东西太多了，提着重。”
“这有什么重的，你还可以分给同学。”
许言每一次回家，都是这样的情形。
空着手、揣着兜回来，然后几天后提着满满当当的大包小包回去。
不是说，你真的有多么需要这些东西。
或许去楼下的超市，就能很轻松买到。
可能只是…
无论你离开家的时候，带了多少东西，她都会觉得还不够。
巴不得你每次回来，能把家都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