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上赵明渐渐安静下来,创面上活动的黑色小虫也安静了下来,周梅倾身去看。
发现那些原本活跃的小虫似乎是丧失了生命力,竟看上去都枯竭了,牢牢地粘在创面上,竟形成了一层痂壳。
这是好事,不仅隔绝了外面的细菌侵染,又止住了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老人所说能够救赵明一命。
江又年看目前赵明的状况已经稳定,谢南州他们又没有回来,想出去找找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 。”
看了眼江又年视线凝望的方向,孔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遂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提议一起去。
“你不去,在这里守着他们,我一个人去,我不会走远,就在村口。”
江又年看了眼这一屋子的老弱病残。
目前能打的就只有孔鹊和周梅了,如果自己再带走孔鹊,周梅一个人恐怕应对起来会比较吃力。
虽然她曾是一方怨主。
但那是在她的怨境里面,现在到了别人的地盘。
就是从前再厉害也被压了一头,再强的本事都施展不出来了。
江又年刚要出门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动静。
“是我们!开门!”
泰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江又年一把拉开木门。
就看到了人群后面被齐烽搀扶着的谢南州,脸色苍白,是江又年从没在他身上看到的那种虚弱。
看到江又年错愕的神情,众人纷纷进门给后面的齐烽和谢南州让开路。
江又年上前几步站到了谢南州跟前,看不清谢南州低垂的脸上的神情。
就连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此刻都凌乱地耷拉在额前。
挡住了谢南州锋利的眉宇,只余下一丝破碎的柔弱。
齐烽将谢南州搭在他肩上的胳膊轻轻拿了下来,转而把人扶到了江又年的身上。
“他没事,就是累了。”
高大的身子完全失力地靠在江又年身上,谢南州脑袋低垂着埋在了江又年的颈间。
看着谢南州满身的血渍,江又年眼里凝满了藏不住的心疼。
自从他第一次见到谢南州以来,还没有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模样。
他从来矜贵、体面,何时这么狼狈过?
小悠虽然担心,但是这次没有凑上前去围着谢南州。
而是给而二人留下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墙角处,江又年扶着谢南州坐下,而后把之前他留下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房间虽然有木板床,但硬邦邦地躺着也不舒服,还不如靠在墙角。
大厅里烧了一大堆火,木柴被烧得噼啪作响。
屋子里不通风,木门被大大地敞着,烟雾顺着风飘了出去。
“小米拿回来了,大家不用担心。”
转头齐烽拿着小米开始按人头分下去,一人一把揣在衣兜里。
就连躺在木板上人事不醒的赵明左右衣兜里都被塞上了馒头和小米。
看着赵明腿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齐烽暗自松了口气。
视线看向墙角闭目沉睡的谢南州,不知道他到底用什么跟那老头做了交换,才换来救赵明的机会。
江又年抬手将谢南州脸侧的血渍擦净,转而拍了拍小悠的脑袋。
“小悠,守着他。”
之后江又年起身来到香案前,拿了一大把纸钱,点燃烧在了火盆里。
明灭的火光在江又年的脸上闪烁着,让人看不清神情。
小悠替谢南州掖了掖衣角,转头去看,只见门口一盆纸钱已经燃烧殆尽。
而江又年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