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风的呼啸响起，六指狐抓住芙拉转身将其挡在身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灰线，危机感出现在六指狐的心底。
虽然刚刚被她的谋划弄得几乎破防，六指狐依旧不认为有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吸收完这片恶水，这里面蕴含的污染足以破坏任何一个人类的灵魂。
而且在感受到危险的那一刻，祂还构造了数个分身来分散敌人的注意，只是此刻每个分身面前都有至少三根灰线盯着。
恶水水面上一个庞大的人形正在渐渐凝实，灰线形成了他的外衣，灰衣显露的缝隙间，恶水于其中流动。
“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六指狐略微放慢了抽取芙拉鲜血的动作，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你的目的是这些恶水吗？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打破上面的封印，我还能给你更多东西。”
“放开她。”
冷漠的声调自巨大的灰袍者发出，数条灰线应声发动，刺破了除真身之外的所有幻象。
“好好好，我是个很有诚意的合作者。”
六指狐松开扣住的手指，并主动后退了数步。
“你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我很欣赏这种作派。你看看这里，那些自以为是的正信教会在用人类的身体抽取这种可憎的炼金要素，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不过现在动静这么大，教会恐怕很快会派来危险的家伙，不如我们合作杀出去如何？
你帮我解开封印，我替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绝不会透露这里的情况，到最后他们也只会以为是我偷走了这些恶水。
朋友，我渴望自由，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在外面呼吸的机会。”
灰线束缚着恶水，几滴恶水顺着灰线渗入芙拉的伤口处，血肉迅速结痂。
把晕厥的芙拉放置安全的地方，唐恩的意志再次集中于这副身躯的维持上。
灰袍者唐恩忍受着恶水里的种种遗憾、叹息、痛悔和不甘等等情绪，过往承载的三种罪恶象征逐一在身上体现。
灰衣兜帽下露出赤红的双眼，腹部传出饥饿胃部不停蠕动的声音，灰袍者的后脑处出现一圈似乎是由无数蛇缠绕的圆环。
看着唐恩的灰袍者形态，六指狐的眼里露出贪婪的炙热目光。
“多么完美的形态，我们应该合作。”
但回应祂的只是扑来的右手，以及指尖和掌心处伸出的灰线。
幻象再现，六指狐周围出现诸多残影，本体则逃进了破碎宫殿内。
仿佛海浪的咆哮，灰袍者唐恩的右手猛地拍在一众残影幻象上，将其尽皆化为破碎的泡沫。
灰袍的兜帽下猩红双目闪烁，一张由灰线勾勒的裂口发出无声的怒吼，那是恶水中残存的罪者不甘，一如唐恩多次听过的死亡呓语。
破碎宫殿的大门发出激荡的波纹，拦住了灰袍者唐恩的双手，他那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目光冷冽地盯着躲在其中的六指狐“博格”。
六指狐不安地抬头看着破碎穹顶间的裂隙，鲜血还在侵蚀那些仪式场纹路，但这个过程此刻对他而言比过往数百年囚禁时光还要漫长。
在灰袍者唐恩的冲击下，破碎宫殿的结构已是摇摇欲坠。